我用酒壶打晕了一个向我扑过来的满脸色相的男人,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王庭的花园里月光静静地流泻,清泉淙淙流淌,夜晚的气息悄悄传来,酒也醒了不少,手中玫瑰花的香气浓郁,我坐在清泉的小石旁,在月光下慢慢地将那朵huáng玫瑰一瓣一瓣状似无心地摘下来,我借着月光,却见最后一片花瓣赫然印着燕子楼东人留碧,木槿花西月锦绣,落款是一个V字,周围五朵玫瑰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上就不更了,大家周一或是周二来看更新吧。
由于这一章节,需要用到很多突厥历史及人文习俗,小海在国外,本来查资料很不方便,有幸得到将毋同,女女,XULISHA以及很多网友的帮助,提供了很多相当有价值的东东,海飘雪向这样大大一躬到底,谢谢啊!
注:伯克,梅录,叶护都是突厥的官名,叶护是可汗以下最大的官职了,所以果尔仁是突厥很有势力的诸候,而突厥人崇拜自然灵力,崇拜láng图腾,认为本民族“盖本láng生“,是láng族的后代,规定西域臣服各国要向láng头旗行礼,认为树木是通向天国的天梯。尚武的突厥有一个很特殊的习俗,喜欢杀死敌人后,把敌人的样子作成石像,叫作歼敌石,放在王陵前以纪念可汗的战功。
☆、第一百十五章 寒蛰不住鸣(四)
“莫问!你在做什么?”身后冷不丁地响起撒鲁尔的声间,我顺势手一颤,那最后一瓣娇嫩的huáng玫瑰也飘落湖水里,袅袅地沉下黑暗的水面,我转过身来,却见撒鲁尔倚在花架旁边,笑意盈盈地看我,而坐在泉水边看着他的我,感觉他竟比白日里更显得傲藏健壮。
他跑过来,自顾自地坐下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酒晕。
他似乎很热,不耐地用手指解着那盘花繁复的领口,酒瞳星眼迷醉,高大的身形笼着我,他嘴里的酒气轻轻钻到我的鼻间,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是永业元年那晚除夕,原非珏同我们喝得醉熏熏地,却依然撤着我的衣袖拼命嚷着木丫头三个字。
还记得非珏曾说过要带我回西域好好看看他的疆土和国家有多么的辽阔,民风淳朴,却万万没想到是如此形式。
段月容早就写信给他愿意用叶榆大皇宫内无数稀世珍宝来赎我和卓朗多玛,今日又奉上释加摩尼的佛骨讨好女太皇陛下,可是撒鲁尔的酒瞳却分明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又万分陌生的帝王对我究竟要做什么?
撒鲁尔伸了一个懒腰,轻敲额头,用突厥语咕哝着:“头痛。”
他说得很轻,可坐在对面的我却听见了。
我掏出袖中的丝娟,在水中绞了绞,递给他:“陛下想是喝多了酒,敷一敷吧。”
他头也不抬地接过来擦着脸,我坐在对面的石头上,看着他有些发呆,不想他在丝娟下低低轻笑了起来:“你又盯着我看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无礼,不安起来。
不远处那棵神奇的百年树母神沉静地看着我们,树叶上露珠轻凝,在月光下泛着光,好像洒上了无数的碎银子。
空气中蔓延着玫瑰的芬芳,混合着黑夜的气息渐渐地飘入了我和他之间,不远处宫殿的乐声和喧闹渺渺地传来,撒鲁尔从娟子下面抬起头来,和我一径默然对视,他和我的影子在水面上婆娑地忽碎忽合,好像是我们这一世颠沛流离的命运。
他忽然别过头去,自黑锦镶金边的袖中伸出手来,摘下身边的一朵白玫瑰,目光灼灼地向我递来,我呆了三妙钟才明白,这是给我的。
我傻傻地抬手接过,不小心却被那玫瑰的花刺扎破了指尖,我轻叫了一声,本能地一放手,掉下来的时候用手一接,又被扎了一下,我不得已又抛向空中,来来回回像耍杂技似的,最后我的手扎了几个dòng,而那枝娇嫩的白玫瑰已坠入清泉中,在水面中沉浮了几下,缓缓地浮在水面上似是探了个头,悄悄看着我们,我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想去检那朵玫瑰,他却拉住了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睛,含住了我的流血的指尖。
指尖的苏麻感窜上我的心头,他看着我的酒瞳似乎也有些迷惑了,他悄悄拉近了我,凑近了我的脸庞,悄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呢喃道:“好像……我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热意在我和他之间流窜开来。
他的酒气扑鼻而来,我在理智失去以前,侧过头,退出他的怀抱,淡淡道:“陛下,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