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夫人是小人的福气,至于豪杰,实不敢当的。”兰生搔搔脑袋,憨憨笑道:“就在见到夫人以前,小人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肃州宝路镇一个落了难的店小二,可是就在几天前见到夫后,小人这才发现小人原来身怀绝技啊。”
我停下了手,小忠便舔了一下我的手提醒我继续我的“工作”,然后又把脑袋搁在我的腿上,迷着眼看着兰生手舞足蹈。
“那敢问阁下究竟是哪方高人?”
“小人也不知道啊。”他灿烂地大笑出声,然后收了笑脸,凑近我,神秘地低声道:“我可能是前任武林盟主。”
哎?!前任武林盟主,那不是小放的师傅金谷子吗?
他拿起空碗,轻轻一扯,变成两半,他徒手往空中一抓,然后伸到我眼前,慢慢放开,一只苍蝇翁翁地飞走了。
然后又嘿嘿狞笑着左手抄起一条板凳,右手一个刀劈,那条板凳应声断成两半,他得意地对我挑了挑眉,他似乎越来越激动,不一会儿,屋子里所长方形的物体除了我所在的chuáng以外,都被他弄成两段。
小忠吓得躲到我的内侧,惊惧地看着他,我讶然中张开了嘴。
有人立刻给我的嘴里塞了半个馒头,“夫人饿了吧。”
他体贴地把我的下巴抬上咬住馒头,垂目作恭敬状道:“夫人现下万不能把嘴张大,小心脱臼,不然扯痛伤口也不好。”
我木然地看着他,怀疑他是否在讽刺我,他却又飞快地抬起眼,对我狂笑道:“我一定是个遭仇家残害,而无意间失去记忆,但却身怀绝世武功的成名侠客,看,我不但有数十年的功力,还能飞檐走壁。”
他一下子窜到屋顶,一手提了一个破旧的篮子下来,一个里面装着满满jī蛋,另一个里面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晒gān的药材。
他再一次飞上房顶,这回捧回来四五个黑得有些发霉的木头,我盯睛一看,头皮开始发麻,要命,好像是牌位。
这时,那个林神医正好回来了,看到满屋láng籍,大怒:“竖子!
复又看到兰生怀里的牌位,立时夺过来,捧在怀中大哭:“七大爷,七大妈,二舅,三妈,晚辈对不起你们啊。”
然后屋子里林神医与兰生展开了猫和老鼠的大战,满屋乱追,最后兰生逃得屋外,林神医犹坐在一堆垃圾中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大骂:“杀千刀的竖子。”
“夫人万万小心这个竖子,”林神医回过头来,眼睛里jīng光毕业,恨恨道:“这只丢了记xing的绵羊,指不定那天变回吃人的豺láng,到时,无论是老夫还是夫人皆不是其对手。”
我愣在那里,他却对着其中一块牌位,流泪地看了半天:“都美儿,我对不起你啊。”
他用他的袖子擦了半天,然后攀上桌子颤巍巍地放到原处,我偷眼望去,那块牌位上刻着爱妻都美儿之灵位。
都美儿,都美儿?这好像是西域女子的名字。
满头疱的兰生被迫将屋中打理gān净,又骂骂咧咧地搬回些新的桌椅家什放了回来,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小忠也悄悄地探出头来。
接下来几日,兰生还是一脸jian笑地不停向我展示他日渐恢复的神秘功夫,然后我便有了理由推迟喝药,以便让他用新发现的内功充当微波炉快速热药。
每每当他演示他的神功时,年青的脸上满是孩子一般快乐的神qíng,让我也不禁跟着莞儿。
兰生告诉我,那日非白的手下将我赶下放生池,他也跟着摔了下来,所幸游泳乃是其qiáng项:“夫人,小人在宝路镇可是水鸭子呐。”
他这样骄傲地称呼自己,那样子不由让我联想到多少次chūn来在我面前宣称他比沿歌聪明一般。
他诚实地告知那日从水底捞起人事不醒的我,顺着水流游至护城河边,正逢非白搜索,然而对于小和尚却再也没有勇气相信任何人了。
“当时只想着逃出去,实在不敢再停留,所幸小人以前在逃难到清水寺的路上不小心摔到过这个谷中,被这个隐世的江湖郎中给救了,脾气古怪,但小人实在走投无路了,便顺着河流游到这个谷中,找到这个林老头,一开始就是不愿意救夫人,小人便激他说是无德无能没这本事救夫人,”兰生重重恨了一声,一脸得意:“他便一脸鄙夷地稍微搭了夫人的脉,便惊讶地说您早就死了,何以还有心跳,便出手一试,然后似是看到夫人胸前有宝石,定是异人下凡,他说这叫紫殇什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