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目,越过他的肩头,看到那座琉璃钟的长长的钟摆正指在是二点三十五分。
耳边回想起她刚刚说的,她的爹爹和娘亲去世时三更四时,而三更四时正是相当于凌晨二点三十六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当时的我没有半丝犹疑地转回身,拉过兰生便夺门而去。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一刹那间,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机器猛然断裂轴承的巨裂响声传来,我的心脏剧痛起来,异样的疼痛令我直不起腰来,惊回首,那时钟摆正静静地移到二时三十六分,依然嘠然地变调作响,仿佛在痛苦的□。
锁心的那个好朋友当初便是用这钟摆来控制锁心爹爹的心跳,他定是在钟摆的发条上作了文章,于是在三更四时,钟摆停了下来,于是锁心爹爹和娘亲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下来,如果这座他把这座西洋琉璃钟送给锁心将近十多年,也就是说他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盘算好这招杀人于无形的毒计,锁心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好毒辣的心计!
我想起来了,在那福贵非凡的紫园荣宝堂也有一座一模样的西洋琉璃钟,锦绣说过,连夫人非常喜欢原青江送给她的这座琉璃钟,每天都要让人用貂绒时时擦拭,不准有一丝微尘。
果然啊,有此谋略者,放眼当时,唯有原家一人可比,除了原氏青江之外,又有何人?
我听到兰生在我耳边大呼:“姐姐!”
我再睁开眼,却是躺在地上,胸口仿佛像火一样在燃烧,好似有人在挖出我的心脏,口中有血腥涌出,而兰生跪在我的身边,惊怒jiāo加,他愤怒地攻向锁心:“你这恶女人,对她施了什么妖术,快拿解药来,我们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害我们。”
锁心的身影一闪,兰生连衣袖也碰不到一片,快得不可思议:“她没有中毒,不过是她的心脏被这琉璃钟的节奏控制了,如同当年那人狠心害死我爹爹一样。”
兰生怒道:“胡说,这钟如何能控制人的心跳,果真如此,为何我一点事也没有?”
锁心一个疾转身,俏生生地站在古琴那里,笑意吟吟间,猛地狠狠一拂琴弦,冷然道:“你没有事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心,当然不会被钟摆之声控制,你不过是一个活死人罢了。”
仿佛魔咒一般,兰生听了那琴声,猛倒在我的身边,四肢抽搐着,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却不得动弹半分,他艰难道:“你胡说……我明明活着……混蛋……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害我们?”
“确然同你们无怨无仇,可谁叫她是原家的花西夫人呢。”锁心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笑吟吟地俯身看我:“怎么样,这时钟控制心脏的滋味好受吗?”
“你是明家人吧?!”我忍痛扶着桌腿看着她,“你难道是明家大小姐,明风卿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大方地一甩广袖,点头道:“妾身正是明氏风卿,原家的花西夫人,幸会幸会。”
“原家的人都是祸乱纲常,荒yín残bào的恶魔,都该死都该杀。”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微笑着:“而你这胸有紫殇的命定之人更不能免。”
“你说什么?”我听得莫名其妙
“你既是原非白的心上人!且怀有紫殇,便是原家命定之人,你理应知晓那十六字真言的原家密训才是……”明风卿看着我讶然笑道:“怎么你竟不知么?”
我懵然地看着她。
“夫人果然不知,看来有关世间夫人与踏雪公子的传说果然亦只原氏的政治作品,”明风卿淡淡笑道,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嘲讽,“侬本弱水一瓢,奈何卷入两家的争斗呢?”
“大小姐说的是,我不是什么原家的花西夫人,不过是永业三年当了原非烟的替死鬼苟活至今的小婢女罢了,根本不想介如明家与原家的事非纠葛之中,”我努力忍着痛:“请明小姐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放了我吧。”
“你说得对,只是……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够轻易得解啊,”她看着长叹一声,随即笑道:“即便真是那般无辜,你也认命吧吧?”
这个疯狂的年代啊,遇到更疯狂的明家人,我就彻底完蛋了,于是我无语地看着她,脑瓜中拼命搜索着解困的妙方。
这时,门支哑一声开了,三个人影涌了进来,一个是看似平庸的中年人,一人身材魁梧紧随其后,最后一个身材瘦长,慢慢踱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