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一来一去,坚持了半年左右,然而那宋明磊却似乎以为我真的中了无忧散,如同无数小言里女主人公失去记忆,理所当然地爱上了照顾她的那男人。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无法确认是否还是一种试探,可是他确确实实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把他推开了,宋明磊那天láng星一般的眼眸一下子黯了下去。
接下去,就在我发现兰生那晚,他亲自来喂我那该死的无忧散,所有那些看守我的人,无论是忠是jian,他一怒之下全给处死了。
哎!也不知道牛排那些裤腰带怎么样了。
而另一项主要技能便是这绕口令。
我回过神来,惊觉我gān吗对一陌生人说那么多,汗颜中,那人亦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竟带了一丝笑意:“那万一你现在的双目为这药粉所伤后,别说是你家男人了,便是明日再见不到阳光了,怎么办。”
我坦然道:“无妨,那便用手去摸。”
“那若我现在暂了你的双手呢。”他还是笑着,口气却开始冷了起来。
我打了一哆嗦,然后汗一下子流了下来,因为那人说话之间,已至我的近前,与我面对面。
他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我呆了呆,意识到了傻人有傻福这句话说得相当正确,便立时装傻笑道:“我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砍我双手呢,恩公?”
他低哼一声,微微拉开了距离。
此人如此喜怒无常,这一回我倒不太敢睡了,他也没有离我远去,就挨着我坐在同一张羊皮上。
过了一会儿,我的肩膀一沉,他的脑袋搁在我的肩上,我吓得魂飞魄散,他却拉着我的胳臂:“别动,让我靠一靠。”
他的声音微微有点迷离:“我很久没睡觉了。”
入梦以前,他还不忘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金木花。”
“为啥取这个名字呢?” 他带着睡意问道。
“我娘喜欢木瓜开的花。”
“唔!?”他喃喃道:“金木瓜,金木瓜……朕爱吃。”
我没有听清他最后几句在说什么,他也没有再动,似是进入了梦乡,打起了轻微的鼾声,这回看样子他睡得比较安稳,没有被恶梦惊醒。我守了他一会儿,也乏了,便靠着那人的大脑袋,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鸟语花香中,我的周围空无一人,唯有那张洁白柔软的羊皮枕在我的身下。
昨夜的回忆亦苏醒过来,心中微讶间,微抬头,猛然一种浓烈的颜色充进我的脑海,涌进入我的眼瞳,那是这世上最生机勃勃的颜色,绿色。
却见满眼的绿意中,满树的栀子花在巨大的碧玉树冠上温和地用香芬向我问好。
我往远处望去,那几朵含苞yù放的火热月季在对我微笑,还有那低顺的紫槿亦静默地看着我。
然后我发现我竟然可以睁开了左眼的一条fèng,那左眼没有失去视力,而且右眼也恢复了色觉!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那花丛间,又笑又跳地转着圈,扯着各种花瓣绿叶向空中飘洒,任由他们掉落到我的脑门上,直到扯痛脸上的伤,才停了下来,给老天爷磕了个头,想起昨夜那神奇的玫瑰清露,心中深深感激那位有些奇怪的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人折扬柳(一)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那花丛间,又笑又跳地转着圈,扯着各种花瓣绿叶向空中飘洒,任由他们掉落到我的脑门上,直到扯痛脸上的伤,才停了下来,给老天爷磕了个头,想起昨夜那神奇的玫瑰清露,心中深深感激那位有些奇怪的恩人。
这时绿丛另一侧有狗叫声传来,我俯身在一簇艳色花丛之中,却见一马一狗自远处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湖衫书生,崩着脸四下张望。
我在花丛中细细看他,正思忖着会不会是张德茂晚容的人偶前来诓骗,然不及我思索,黑狗早就叫着冲进花丛中,将我扑倒,兰生便跟了过来急道:“木槿。”
兰生把狗撵走,把我从花丛中拉了起来,我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半天,他却对我笑道:“我是真身,断非赵先生的人偶,你且放心。”
我正嘿嘿傻笑,他却快速地替我把了把脉,确定我没有事了,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发现了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