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成功了,他让我再一次快乐地笑出声来。
难道上天让我再次先遇在段月容,便是要bī我作出决定吗?我花木槿与原非白,终是有缘无份?
段月容等不到我的答案,亦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皮薄,总对我说不出那缠绵的话来,”他昂头轻哼一声,状似无所谓地耸耸肩。
然后对我绽出最最美丽的微笑,那紫瞳好像那深潭一般,闪着琢磨不透的光,口中却吐出最残酷的话语:“那你能对我起个誓,今生今世再不见那原非白?”
天空忽然飘来朵朵乌云,不时遮住璀璨的阳光。
我一下子愣住了,耳边又仿佛奏起哀宛动人的长相守,那抹白衣的人影,仍在星光下对我淡笑,可我却迷失在越来越远的地方,我恍然望向段月容,艰涩地开口道:“月容,我……我,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不可以让我再……”
“闭嘴,”段月容忽然站了起来,天空仿佛忽然浇下了倾盆大雨,扑灭了段月容眼中的五彩烟花,浇透了有qíng人心中最美好的幻想。
他高高的个子向我投下一片yīn影,逆着阳光,我看不见他的神qíng,唯有灿烂的紫瞳洒下一片yīn冷,七月里的我只感到腊月里的寒。
“我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木槿。”段月容冷冷道:“所以,我劝你不要有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他猛然转身离去,冷冷的背影对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了。”
“为什么?”我也跟了上去,一下子走到他的眼前,不顾他满脸yīn沉,抓着他的双臂,颤声道:“月容,我没有别的想法啊!我只想知道他的身子是不是好了,想同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谈谈。”
“他的身子好着哪,你下落不明,我昏迷不醒那阵子,他踏雪公子早就能跑能跳,还能玩女人,战东都,这一年他顺风顺水,连宋明磊都忌弹他三分,他有什么不好的,”段月容拂开我的手,不耐烦而乖戾道:“你且对他qíng有独钟,可你有否想过,他是否真心想见你?你同他谈什么,谈谈怎么偷偷捅死我,淡淡我大理有多少锦绣河山好让他来践踏,然后方便你们一起双宿双飞,”
“月容,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王,对你百依百顺,你有女儿夕颜,你有我的学生,有我的生意,还有我们在一起的八年,八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天下人都以为他多么痴qíng,多么惊才绝艳,只有我心里知道,他……其实他……他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在感qíng上认死理的死心眼子,”我对着段月容,想起那孤单的白影,那凄怆的长相守,便不由哭花了我的脸,辛酸道:“我见他,只是想让他好好过下去,别再挂记着我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他了,好好守着你还有夕颜他们,还不成吗?”
段月容莫测地看着我,没有答我,只是冷冷地绕过我,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我心如刀绞,再顾不得旁人,只是对着他的背影嘶心裂肺地大声哭喊道:“月容,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所有的人都向我们看来,夕颜害怕地想过来,可是翠花却拉住了她。
“你就讲道理了吗?是谁在弓月宫答应跟我走的?可是又是谁最后背信弃义?”段月容停住了,慢慢回身,紫瞳幽冷,却难掩伤痛和绝决,他冰冷道:“木槿,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难道还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如遭电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无语泪千行。
七月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上午还好好的,到了晌午就下起大雨来,花溪坪老潭那平静的水镜被bào雨滴穿,裂个粉碎。
入夜,我们便在当地一家名叫信游的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字号客栈落脚。
那老板一脸老实,两只老眼温和得像小鹿,你看到他就绝对不会联想到浴血沙场杀人如麻的武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诚老实的老好人,在前几日还轻而易举地扑杀了众多原氏高手。
他在迎我们一大帮子人进入客栈后面一所安静的大院 ,只剩下我,段月容还有蒙诏时,他双膝跪倒便向段月容行了一个宫庭大礼,老眼jīng光毕显道:“吾主放心,洛洛姑娘与老奴已将质子押送回来,幽冥教与原家均未发现。”
段月容立时把他扶直来,这人定是段月容极看重的一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