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_作者:海飘雪(554)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收了兵器,各自往暗处藏匿,兰生拉我躲到如来大佛背后,不想有一人正躲到我身边,那人敛声闭息,持着一把利器直抵我的喉间:禁声。

  几乎同一时间,我紧握酬qíng,反手抵住他的下腹,全身紧崩。

  一个闪电猛地落下,随着震耳yù聋的惊雷声,我看到了那人。

  那人猿臂蜂腰,体格匀称健美,气宇轩昂,满面胡渣,却难掩凤目如炬,天日之表,我只觉一阵狂喜涌向心间,不由手下一沉,放下酬qíng,想开口唤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可是他手中却依然持着那把短匕。

  这时我身后的兰生为了保护我,也飞快地将手中的青峰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雷声大作,闪电狂乱地照着兰生惊诧的眼神,我想他同我一样认出眼前人来。

  那一年西枫宛的梅园里,有一株名种胭脂梅,好端端的开着,忽然间莫名地烂根枯死,原非白看上去一脸漠然,不置可否看着那株梅花,默立许久,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有点难过。

  然而那时的我对于他的悲伤很不以为然,心想,这位少爷的调调怎么跟个林黛玉似的,整日伤悲秋月的,虽然这是棵名种植物,虽然我早年为了碧莹的医药费,也曾觊觎过,但不就是一株梅树么,至于难过成这样吗?

  资,真资,实在是太资了!

  “姑娘有所不知,三爷早年腿疾复发,疼得死去活来之时,候爷赐下那株胭脂梅,命人移栽过来,三爷曾用胭脂梅占卜,若挪活了, 便能活下去,若不活,就是不成了,后来这树竟活了,且当年便开得旺盛,三爷倒真挺过那年冬天了,”谢三娘忧心忡忡地看着那枝梅花,不时絮叨着:”好好地,这几年每年都开着花的,怎么就?想是今年冬天过长了吧,硬生生给冻死了呢!”

  我听着心中发毛,这什么人哪!以梅树卜命,闻所未闻哪,需知往年我几乎年年都琢磨着翻墙来摘几株梅树,也曾经成功过一二次,当然每回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想想,幸亏早年没把这树给折腾死,不然岂不是我把原非白给活活bī死了

  于是我那几百年没有启动的罪恶感开始苏醒! 那夜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他看着枯死梅树时的那苍凉眼神,辗转反侧间直到jī鸣报晓,我肿着两只眼睛醒来,下chuáng第一件事便是在黑乎乎的清晨里穿得像只大胖企鹅,蹒跚地冒着大雪,偷摘了另一棵胭脂梅上的几朵梅花,然后把那些梅花夹在他一本不大读的诗集里。

  我知道他有个习惯,睡觉前要读一会书,大约一个月后,我故意把夹着梅花的那本书塞到他要读的书册里,当他无意见翻开了那本书,看到了那些仍是保存着艳色芬芳的gān梅花瓣时,不禁默然出神,我偷眼瞧他,不想他却忽然转过头来, 定定地看着我很久,好像第一次认识我花木褀似的。

  就像现在,那人的凤目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看穿我的灵魂。

  他手中的尖刀微颤,略一放低,兰生也放低了长剑,却依然指着那人,桃花眸中燃起熊熊火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咫尺千山隔七

  他手中的尖刀微颤,略一放低,兰生也放低了长剑,却依然指着那人,桃花眸中燃起熊熊火焰。

  他认出我来了吗 我想我应该对他笑一下,或是镇定地点点头,可是我脑子却偏偏全是宋明磊说的那堆臭狗屎: 妇人貌不饰,不见君夫。

  我左眼上的伤疤虽然收缩,周围的肌ròu已然消肿,但依然有一条明显的疤痕盘旋在眼睛周围,我自认为非常丑陋。

  我无措地看着他,完全怔在那里,就在这犹疑的一刹那,我感到腰间一紧,原来是非白伸手把我拉离了兰生的保护圈,耸紧紧揉着我的腰,尖刀改抵身后的兰生,兰生想夺却晚了一拍,只是拉着我的右手,却又怕硬扯会伤了我,不敢用力。

  原非白的凤目似寒冰利刃一般看向兰生, 比手中的尖刀更似锋利万分,满是宣示主权的睥睨,不可侵犯的尊贵,兰生不由咬碎一口银牙,犀利地盯着我和非白,看到我急切的眼神,只得黯然放手,原非白一下子把我扯到自己的yīn影下,我立刻被他的男xing气息所笼罩,这样温暖,充满了幸福的悸动,渀佛同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

  佛像后面只容得下一人转身而已,齐放隔了一个兰生更看不到,急得施轻功来到屋梁上,看到非白的一个手下,脸色松了下来,双眸微露惊喜,应该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