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灵看chuáng上面比雪白的少女,忽然心有一种说不出心酸和悲哀:凤亭,你教的好徒弟!都这个时候了,她竟还惦记着花山书院的未来?
起身走到陆颖身边,她冷道:“钥匙的事qíng是山长的责任。要给的话也是你给去,没人给你收拾乱摊子!”
说完,竟是拂袖走了。
陆颖gān枯的嘴唇微微张了张,目光又转向王恕,眼里露出乞求的目光。
王恕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代宗灵的背影,又看着陆颖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没权利cha手钥匙的事qíng。”
说完,竟然也gān脆的走了。
谪阳坐在chuáng沿低头,望着陆颖的脸。不知道怎的,此刻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凉飕飕。只是还没有等他理出个头绪,他只感觉自己手指一松:陆颖嘴角渗血,眼睛紧紧闭上,人已经又昏迷过去。
☆、080
许璞卷起袖子,将毛巾在热水里浸透、拧gān,将自己手上的水蘸去,给陆颖轻轻地擦脸,脖子。
这时靠着chuáng头睡着的谪阳醒了过来,看见许璞正在给陆颖清理身体,眉毛不自觉的拧了一下,站到她身后冷道:“不用你给她擦汗,把毛巾给我。”
许璞微愣,谪阳已经将毛巾qiáng抢了过去,将她挤开。
“你怎么得罪他了?”沈jú站在门外,将这一幕看的很清楚:谪阳瞧向寒光的目光显然有些不善。
许璞沉默了一下,摇了下头,淡淡道:“我不知道。”然后道,“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着便转身离开。
沈jú目光闪动,自个进了门。看谪阳已经给陆颖拾掇好了,又问了两句陆颖昨天晚上的qíng况,听说还算稳定,才半开玩笑道:“小妹夫,不知道寒光怎么惹你了,你怎么好像不太待见她。”
谪阳坐在chuáng边,用手指梳理着陆颖的头发,听得沈jú的问话,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又眼睛又落在陆颖的脸上,定定地看了一会,轻笑一声:“我不是生她的气。我是在生陆颖的气。”
“生敏之的气?”
谪阳脸上满是自嘲:“我原以为,最多除了她老师外,她最牵挂的应该是我才对……可是她明知道自己也许马上就要死的时候,居然想到的只有书院,只有如何安排好花山书院未来的接任人。”谪阳有些说不下去,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真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这语气控制得极平静,可是说话人的心qíng怕是极端的不平静吧。沈jú没想到谪阳竟是恼了陆颖命在旦夕的时候光顾着吩咐书院的事,把他给忘了。想到寒光曾经对谪阳怀着的心思,又见着谪阳竟然嫉妒起陆颖对寒光的看重,一时间她这样伶俐的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jú也没有漏过谪阳刚刚话里无意间透出来的意思:花山书院的接任人?陆颖那个时候提到把钥匙jiāo给寒光,她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莫非竟是暗示她如果有个万一,就让寒光接任花山书院山长?想到这里沈jú越揣摩当时的qíng形,便觉得这个可能越来越大。
微微笑了笑,沈jú知道从小长在花山的陆颖对书院的感qíng很深,没想到竟然深切到这个程度。也无怪小妹夫要吃醋。还好寒光不是个男人,不然只怕要惨。
谪阳手指轻轻的梳理着陆颖的头发,心里默默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醒呢。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不知道我很着急吗?要是惹火了我,小心我以后报复的。所以在我的耐心用完之前,赶快给我醒过来。
忽然手指停了下来,谪阳仔细看了看,发现陆颖的左边太阳xué后头发里有一道狭长的头皮竟没有长头发,两寸左右长,最宽的地方有小拇指的粗。他用手指小心摸了摸,感觉有些粗糙,颜色比其他地方头皮稍微红一点,看起来倒像是一道陈年的伤口。
陆颖这时呻吟了一声,身子开始扭动,睡得很不安神。
“敏之?”谪阳赶忙俯□,“怎么了?”
陆颖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鼻音,倒有些像是私下在向李凤亭撒娇时候的语气。谪阳呆了一呆,后面两字“我疼”他倒是听清楚了,可是前面两个字,听起来像是——夫君?
自家老婆什么时候改脾气了,变得这么ròu麻起来了?陆颖被他挑拨的最动qíng的时候也没对他这么喊过呢!谪阳忽然心qíng好了起来,眉毛轻轻挑了起来,yīn沉了几日的眼神瞬间变得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因为连续熬夜失了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