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璞道:“暂时无事,静养几日就好。只是胎儿和父体都很虚弱,要好好补补。”
许言武点点头,转头看一眼身边的谢冼。
谢冼咳了一声,道:“我虽然不喜欢陆颖,但是她就这么去了,也不免觉得不值。既然郡卿有了身孕,陆颖也有后了,总算老天还没有完全瞎眼。你陪郡卿回书院的路上,一切都要多加小心。”
许璞将众人的吩咐一一应下,又重新提了前面的问题。
许言武沉默了一会:“当年小姐来西北前曾答应了先帝为她分权西北。结果后来谢冼走了,柔岚帝卿也嫁了,好容易得来的力量又回到侯家手中。我本来无所谓,想来小姐也不会在乎。这次陆颖来西北,带了江寒,想必现在的皇上依旧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小姐死了,陆颖也……我就觉得奇怪来着,当年小姐的死与侯家的冷眼旁观有莫大的关系,现在陆颖间接又被侯家的人害死,你说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啊!!”
许璞微微撇了下嘴,没有接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稍微站得远一点的侯明玉:娘,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许言武见女儿低头不语,知道她与侯盈关系不错,不好说话,哼了一声,索xing正大光明地瞪着侯明玉道:“所以这次我也不打算再让侯家继续得意下去。我和你谢姨都会留在西北,等皇上的旨意。无坚虽然残了,但是未必没有重建的一天。而且,我就不信这次事qíng皇帝会善了!”
许璞眼瞅着侯明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转身离开。
江寒虽然位置离侯明玉最近,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表qíng郑重向许璞嘱咐:“郡卿,你要好生照料。殿下只有这点骨血了。”
许璞再度点头:“我会的。”
如今西北有母亲,谢姨,江寒三人,侯家又眼看要受到皇帝的雷霆之怒,将来看来不会再是一家天下了。
“我已经问过我娘事qíng前后了。”许璞从书院的qíng报中已经对事qíng了解了一一个大概。只是中间仍旧有许多令人疑惑不解的地方。既然来了西北,许璞不把事qíng前后弄清楚自然是不会走的。
此刻她坐在现在西北最冷清的一顶军帐里,看着面前憔悴的好友,“我不认为你在那个时候会想到那种bī敏之出手的主意。你虽然jīng通战术,但是人与人之间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你擅长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你喜欢的东西——有人怂恿了你,而且是你很信任的人。”
侯盈口吻淡淡的:“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迟钝。”
许璞皱起眉头:“是不是你小姨?”
“你不用瞎猜,事qíng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许璞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颓废消沉的好友,很难想象花山六杰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勇猛少女如今却几乎如同一堆枯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光芒。
“定芳,你到底想隐瞒什么!”许璞声音变得锐利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犯了多大的错。皇帝对敏之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吗?她把敏之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悉心培养,寄望如此之高。结果——杀女之恨,不共戴天。你想一个人担下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担得下来吗!!?”许璞激动地说,“你也是敏之当姐姐看待的人,如果她知道你莫名的就背上的这么大的罪责,她就算……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心。”
侯盈猛得抬起头,眼睛赤红,吼道:“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你是不是非bī得我一次又一次的去回想我那个时候怎么这那么冲动,那么愚蠢,那么自私自利的擅做决定!!亏我还自负是将门世家出身,自以为在战场上qiáng过敏之百倍,却根本看不出清楚qíng势!我对不起敏之,对不起郡卿。可是后悔也没有用,我只能用我的命来偿还我的罪孽。”她深深叹了一扣气,口气平缓下来,“寒光,我知道你想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自己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我不想逃避,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
许璞见她抵死不认,顿时气得嘴唇有些发抖,瞪眼看了侯盈一会,恨道:“行,你狠!你不说。我去找文逸,她也在西北,我就不信问不出真相。她现在人在哪?”
侯盈连眼睛都没有抬,无所谓地说:“文逸已经回京了,不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