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本不是那么心眼的人,看出他真心的歉意,思及他即将离开书院,心中的曾经的怨念顿时消散了不少:“以前的事qíng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也不用再挂怀。”
“我马上就要离开书院了,”见陆颖肯原谅他,韩宁秀心里一软,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几天,但是我很喜欢,也很怀恋,也很后悔,如果不是一开始我的盲目,或者这二十几天,我会过的更加开心,也许还能jiāo到几个很好的朋友。临走前,我想请你还有沈jú、许璞、谢岚、窦姐姐一次吃顿饭,就在上一次我们吃饭的地方,你愿意去吗?”
“韩宁秀请我们吃饭?”许璞听得这个消息,怀疑的侧头看了陆颖一眼,“为什么?”
这事qíng确实来的太突然,太古怪,不得不让人猜测其中的真相。
陆颖不语,她总不能说自己帮了韩宁秀一个大忙——同时弄得他要退学了,所以为了表达谢意而想请她们吃饭吧。
许璞一把假装忙碌的陆颖按到chuáng沿坐下,盯着她的眼睛,口气不悦道:“看着我——你告诉我,那天出了什么事qíng?眼睛不要转到一边去了,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寒光,我不知道你说的哪天?”陆颖被迫“盯”着许璞,心虚得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就是你让我拿着你的笔墨袋子先去典藏馆,然后接着人就不见了,直到晚上杜三娘把你送了回来,手上还擦伤了的那一天。”许璞的记忆之好,一点细节不漏的说出来,她的记xing向来是好得要命。
“哦,是那一天啊,”陆颖一向自认心里素质不错,但不知道怎么被许璞这样直直的看着,感觉好像是一只小虫生生被huáng雀盯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又开始四下乱转,心里埋怨:好可恶,寒光看人的时候怎么这样恐怖,搞得她想说谎都编不出像样的词,“我本来只是突然想回宿舍拿本要还典藏馆的书,然后,然后……然后我、我——”
“然后你怎么了?”许璞一副亲切无比的表qíng,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看着她,仿佛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陆颖却浑身直觉危险瞬间压顶,全身汗毛猛得直竖,不敢再信口开河。
“——怎么不接着编下去?”
“寒光,你看着我就紧张,怎么想得起来,都已经过去好几天的事qíng,谁还记得?”陆颖嘿嘿的gān笑着狡辩,身体扭来扭去。
许璞抿着的嘴唇泛着冰色,目光钉死在陆颖身上不说话。
陆颖咬着薄薄的嘴唇,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哀求的望着她,带着小动物般的天真和一丝狡黠,平常人见了只怕要心软。可惜许璞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存心蒙混过关,心里冷笑一声,此刻她就是扮成心如铁石的猎人,硬着脸,任凭陆颖装得再楚楚可怜也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来人兴冲冲跑了进来:“颖——”突然就停住了,瞪大了眼睛:“颖,寒光——你们俩在gān嘛?”
陆颖如获救星,立刻从chuáng沿上弹了起来,闪开许璞的手,躲到来人身后去了:“玉秋,寒光欺负我。”
这就是所谓恶人先告状。
沈jú不明所以,先询问的看了一眼许璞,眼中暗含警告。
许璞却不管沈jú,只是盯着陆颖,头一偏,用姐姐训妹妹的口吻命令道:“过来。”
不会吧?
陆颖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许璞的反应,见她真的生气了,苦兮兮的抿抿嘴唇:寒光,你不是当真吧?
她心里也敲起鼓来。
许璞拍了拍自己身边的chuáng沿,似笑非笑:“过来,坐这里。”
沈jú目光动了动:她与许璞之间有着一丝微妙的隔阂,主要表现在对待陆颖的态度上,这让她们在涉及到当事人的事qíng上,常常会激起罕见的各执己见,不肯退让,令窦自华和谢岚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陆颖虽然对事关自己的事都比较迟钝,但显然也察觉出她们两人的这一点点小冲突,下意识的就利用起来了。
可惜,沈jú与许璞也是深知彼此的xing格。许璞的口吻尽管温和,但沈jú竟然从中听出不轻的火气,她了解的许璞的个xing,定是陆颖做了十分不妥的事qíng才惹得一向沉稳如山的许璞难得一见的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