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什么人想听她的惨烈的呼叫,巨大的棺盖很快就将她压回了棺中,随即有人将棺木钉上。
虽然隔着厚厚的棺木和外面的棺犉,依旧能够隐约能够听见里面发出声音。
激烈。绝望。
司徒端敏听着里面动静,用宣布明天早上吃什么的口吻道:“明天埋入皇陵,后天降封陵石。如果她也有本事爬出来的话,就留她一条命。”
“是。”别佳让人将棺木移出殿外。
亲王是没有叶子的,谁又能明目张胆去皇陵挖人呢?
司徒端敏目送着棺木离开,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微微松了一口气。微一合眼,吸了一口气,她转身看向司徒朔。
夜已经深了,她今天虽然有些亢奋,却还是会觉得疲倦,尤其是在将司徒瑾装进棺材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有没有人正名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司徒端敏,又有什么关系?我想的,只是告诉她,她为什么会落到这种死法?这跟我是不是司徒端敏,没有任何关系。”
冷酷,gān脆。
司徒端敏冷笑:绝对的实力面前,大义没有任何意义。今天就算她突然在这里说她不是司徒端敏,瑜王府的人也已经下不了她这条船了。皇祖母,你刚刚眼底掠过的那一抹释然,是不是证明你已经开始失去正常的判断力,开始寄希望一些虚妄的东西。
司徒朔扫过棺木,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呵斥。眼前的qíng势明显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即便她冲上去跟拼命,司徒瑾也目前也是逃脱不了被钉入棺木的命运。只是即便是觉得无望,司徒朔还是隐隐存了尽快将司徒瑾从棺木里就出来的想法。
但是前提是,她能够摆平眼前这个女子。或者说,眼前这个女子愿意做出让步。
如果她是司徒端敏,一切都有了解释。这样的才华,这样的心智,这样的韧xing,与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女孩一般无二。
如果她是司徒端敏,端睿的维护,黎华录的倒戈,孟获的立场,都说的通了。
也只有历代帝王和皇储,才知道叶子的数目有多少。黎华录的迟到不是意外,而是为了让司徒瑾的叛兵消耗掉她的叶子,这恐怕也是她的授意吧。
她该得意吗?这毕竟是她当年教导了半年的储君,是她看中的仅次于端睿的孙女。
需要证据吗?不需要。其实在司徒瑾几乎喊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司徒朔潜意识就确定了。瑜王府是储君潜邸,不管是最初的司徒瑜还是后来的司徒端敏,都从来没有少过大齐才俊,比如薛少阳,比如黎华录。想要糊弄这样一群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今天,五年前这个女子还在大齐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的身份就会受到最严苛的检验和考核,如果瑜王府这一群人没有万全的把握,司徒朔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能够在短短五年时间就凭借自己的才智收服跟这一众瑜王府忠心耿耿的旧部。更用说孟获,素来坚持军队中立的孟家,如果没有确认司徒端敏的身份,她怎肯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她的身边。
即便是她自己亲自却判断,也不会被比这个女子之前接受的审核更加严苛了。这个世界上,jīng准的判断比某些矫qíng的证据往往来得更可靠。作为一个帝王,司徒朔显然有这种眼光和认知。
当然,如果不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能力,如果不是眼下局势都已经落入这个人的掌控,她或者会否认,然后好好看着司徒端敏如何徒劳的证明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是老到蠢得认不清qíng势的人。
“朕不知道有后来这一出,如果朕知道,宁可让人直接把你毒死。”司徒朔声音平稳道。
今天的事qíng显然无法善了。也怪她自己太过自信,尘埃尚未落地,便将自己的谋划托盘而出。端敏尽管是早就推断出来了自己的计划,但只要自己不承认,她便也没有辄。端睿这孩子天xing善良,只要她从中转圜,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还是很大的。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对端敏低头,当年是她自己亲手将端敏带上帝王之路的,她很清楚她们这一类的人的xing格。
司徒端敏点点头:“所以我不会活埋你。”说着从孟秦手中抽出长剑,左手手指轻轻在剑背上拭过,指尖触感冰凉。
剑指高高的凤椅,司徒端敏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动手,还是你自戮?”
司徒端睿忍不住道:“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