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秦与燕良驹不同,她是见过司徒端敏小时候的人,自然知道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天生王霸之气,无非是比旁人多一份傲气和聪慧。这花山书院是敏敏童年和少年时期生活成长的地方,是她视为家的地方,是某只母shòu留给这只小shòu学习和成长的巢xué。在这里,敏敏自然不用时刻注意维持一位主上的形象,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天xing,自由自在的表现。所以孟秦只是吃了一惊,然后笑眯眯的打量起许璞和司徒端敏起来,观察两人会是怎样的一番表现。
在远远围观的学子们的眼中,她们清淡如月的山长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来历不明锦衣华服的女子低头摸摸腮,尴尬地咳了一声,心虚地挤出一个笑容:“总是要回来的。”
山长继续冷道:“我还以为,你宁愿死在外面,也不肯踏进花山一步呢?”
华服女子先依旧扯着那种死皮赖脸的笑融,听到这句话,眼睛水光忽闪,垂眼眨了眨眼睛,掩饰地笑了一声:“怎么会……”
山长脸上的冰霜微微融化一些,似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握住华服女子的肩膀,一把她拉过紧紧抱住。
“回来就好!”
代副山长,宋主事,葛主事,王主事皆望着此人,激动的老泪纵横。少数几位在花山书院就读十二年以上的学子认出此人后先是不敢置信的震惊,随后也是红了眼睛。
其余学子们面面相觑,这人到底是谁?
司徒端敏放开许璞,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红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这一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放松,没有半似其他的心思夹杂在里面,反让许璞瞧着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她还是个大女孩时的那种藏在腼腆下的狡黠——已经是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笑容了!
“你们可好?”司徒端敏握着许璞的手,“书院可好?”
代宗灵也平伏下了激动的心qíng道:“都好,都好。”顿了一下又道:“郡卿前段日子去京城了,按行程来看,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司徒端敏笑容消失,表qíng有些怅然,缓缓点了下头:“这个我知道。我……虽然回得急切,但现在也没有想好见到他说些什么。我只怕,他怨我太深,不肯原谅我。”数年没有音信送回,岂能无怨?
许璞望着司徒端敏:“若无qíng,何谈怨?郡卿心里若是能够放下你,何必数年郁郁寡欢?你二人的牵绊,只怕就算你想断也断不了。有心思cao心郡卿对你的qíng意,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解释下那位陆家的公子,还有那位名伎‘江南’的事qíng吧!”
“解释什么?”司徒端敏怔了怔,随后表qíng像是被噎住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都是些不相gān的事!”
许璞嗤笑一声,不说话。
孟秦趁机捣蛋,凑了一句:“你在外数年也没有纳个侍,些许风流韵事,总不至于——”
司徒端敏恨不得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闭嘴!少给我胡编乱造!!”
许璞见孟秦谈笑间似与普通侍卫不同,正要问,眼角却望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司徒端敏见许璞眼神越过自己看向后方,表qíng有些莫名,心中猜到什么,不由得胸口一窒,停滞了一下方僵硬的转身。
一个粉琢玉砌的小女孩正在自己身后站定,一个貌似阿雅的青年男子侍立在她的身后。
司徒端敏感觉自己喉咙有些颤抖,勉qiáng稳着步子走了两步,在小女孩身边半蹲下来,仔细端详她的容貌。虽然从叶子汇报的描述中她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大致的容貌和xing格,但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依旧觉得那些报告写得太简单,太枯燥,太乏味,根本不足以道出和宁的十分之一。
七分像谪阳,三分像自己,是个极漂亮的小女孩,比自己小时候漂亮多了。
司徒端敏很想伸手去摸摸小和宁白嫩里透着粉红的小脸蛋,又怕惊着了她,故而克制着自己的yù望,正要说话,小女孩却先开口了:“你就是我娘?”
胆子还挺大,居然一点都不拘谨。
司徒端敏尽可能摆出自己最温柔的笑容,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回答道:“如果你是陆和宁,我就是你娘。”
小和宁抿抿嘴唇,回头看看阿雅,见他点点头,又望望许璞,也是点头回应她,一张粉脸顿时绷紧了,在司徒端敏专注的目光下,小眼神有些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