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起以往自己总是想着那种娘不在她也无所谓,也能够做得很好甚至更好的种种……忍不住眼眶一酸,眼泪就流下来。她唯恐被人看见,把脸埋在娘亲的脖弯里,止不住的嘤嘤抽泣。
司徒端敏见女儿突然抱着自己痛哭,先是一慌,随后醒悟过来女儿的心理变化,不由得地再次暗自悔恨自己没能给女儿一个正常的童年,看着小和宁哭得满脸是泪,心口一抽一抽的痛,摸着她的头发和背,笨拙地哄着:“不哭不哭,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小和宁听了这话反倒更想哭了,但想起许多人还看着,心理觉得又不好意思,因此忍了泪,尽量不着痕迹的把眼泪揩gān,方才抬起头来。见璞姨、阿雅都瞄着她笑,当下红了脸,挣扎了几下,低声道:“我想下来。”
司徒端敏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下来,然后又牵起她的小手,对王六道:“着人把这些都搬到和宁房间里,让她慢慢开。”
王六点头称是。
孟秦则是窜了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小木马呈到小和宁面前:“和宁啊,我是你孟姨。这对木马是孟姨亲手做的,虽然比不上你娘的东西jīng致难得,但是不要小看它。等你成年的时候,拿着这对木马找孟姨,孟姨就送你一对最神骏的赤烈马,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和孟秦一样都是后来追上队伍,根本没有事先准备任何礼物的燕良驹犹豫了一下,则是拿出了自己贴身放一把匕首,要递给小和宁。
司徒端敏忙挡住她的手:“你若要表示,也不必拿这个,赶快收好。以后孟秦的马送来了,你给她做个骑she师父便是。”那匕首是燕白骑的遗物,燕良驹挚爱之物,无论如何不能收了这样的东西。
燕良驹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小和宁打量了两个送礼物的阿姨,知道是娘亲的朋友,笑得十分乖巧:“阿姨好!”喜得孟秦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然而正要走过时,马车队里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仿佛是小男孩的哭声,又似乎有一个略大的女孩在安慰他。
小和宁盯着马车,好奇道:“娘,车里是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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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端敏望了一眼马车,看看女儿,笑了一笑,对王六道:“让他们下来吧。”
王六一掀帘子,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和七八岁的男孩bào露在众人眼中。男孩脸上还有泪光,扑在女孩膝盖上不敢看人。女孩抱着男孩对着众人怒目而向,最后目光落在司徒端敏身上,更是恨意浓烈。
“下来吧。”司徒端敏淡淡道。
女孩虽然发怒,却不敢违逆,从马车里出来。王六伸手去扶,她却打开王六的手,自己跳了下来,然后又将男孩抱下车来。
小和宁看了两个孩子几眼,抿抿嘴唇,望着司徒端敏:“她们是?”
司徒端敏回答女儿时的眼神比对着两个孩子时的要柔和一百倍:“若按辈分算,你倒要喊她们一声阿姨,舅舅。”
许璞反应快:“这是康王的子女?”
司徒端敏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康王既然敢动我的女儿,就应该做好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动手的准备。”
那女孩却不这么认为,反驳道:“哼,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同我母王相提并论?不过是一个叛国叛家的齐国杂种,生下一个不知道算什么的孽种,早点掐死了才gān净!”
众人脸色皆变了,尤其是小和宁,粉嘟嘟的脸蛋变得惨白。
司徒端敏摸摸女儿的头发,缓缓道:“我从来只知道,这世界上唯有猫狗为了保证体格qiáng健和皮毛丰美才会被主人安排进行种内□,却不想竟有人也把这种言论奉若圭臬。若真当这样认为,你康王府以后也不必对外婚配,自己多生几对儿女,然后让女儿儿子自行婚配,那生出来的孩子血统岂不是更加纯净高贵?”
司徒端敏这话不可谓不恶毒,尤其是康王一对儿女都在眼前,便qiáng行偷换了概念,直指不伦。不说这两个孩子,便是许璞听着也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难过吗?”司徒端敏蹲下来,问小和宁。
小和宁还不太能完全掩藏自己的心思,道:“有一点。”
司徒端敏摸摸她的脑袋:“康王府派人来杀你,不过因为你师祖希望你能成为未来燕国的储君,如果你做了储君,那就没她康王什么事了。但是杀人这事说起来总归是不好听,所以要按上一个好听的名义。需知这时间有很多人就是如此,明明自己做了坏事,却总装出一副为了天下人牺牲一般的悲天悯人的摸样,你是娘的女儿,将来会遇到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和事qíng。有的人骂,并非为了骂,有的人夸,也并非为了夸,你要看清背后是什么,真qíng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