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心中碎碎念着,一辆载着一车杂物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走过去几十丈了,突然就停了,从车上跳下来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穿着麻布棉袄裤,微微发胖的一张脸上,有着经过风chuī日晒的红堂堂的面色。此人来到江月昭面前,打一个千儿,问道:“夫人这是去往哪里?”
江月昭警惕地望着这位车夫,回道:“大哥有何事?”
车夫看着她,笑了,回道:“夫人不必紧张,小的瞧您这一身儿。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八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太太,怕是很少自己出门的吧?这雪积着不化,路可不好走啊,您又是这么个身量儿……不知您要去哪里?如果顺路,夫人又信得过小的,小地愿意捎您一段
江月昭心动了一下,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这位车夫,瞧着还算忠厚老实。再望一眼前方那在太阳映照下。闪着雪光的白茫茫的路,心道:瞧着他倒不象坏人。再说了,这可是官道,总有人来往的,谅他也不能怎么样。
于是她微微福了一个礼,道:“谢谢大哥好意,我去通川城。不知可顺路?”
“顺路顺路,我这一车东西,就是帮东家运到通川城的。”那车夫仍然笑着,答道。
“如此,就有劳大哥了。”江月昭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顺路而已,又不费什么事儿。夫人快收起来吧。”车夫摆摆手,没有收银子,而是引着江月昭往马车走去。
江月昭来到马车边上,笨手笨脚地爬上马车,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她身后就是一撂的箱笼屉柜。她坐稳后,将背靠在一个楠木箱子的侧面,舒一口气道:“果然比我走路要舒服哦。”
车夫侧身一跳,也坐了上来,憨憨地一笑道:“我刚才就瞧着您,金枝玉叶地。不象是经常走路的。”
然后他一扬鞭子。“驾!”马车就吱吱地向前行去。
“大哥贵姓?哪里人氏?”江月昭腿脚解放了,心里也高兴。乐呵呵地跟车夫聊天。
“小地姓崔,山那边崔家庄人氏,这一趟,是替东家运一些东西送给城里的少爷。”
“噢,崔大哥是好人哪。”江月昭心想,坐了人家的方便车,总要夸几句吧。
“夫人客气。”崔姓车夫冲她笑了笑。
两人唠着嗑儿,马车一路顺着官道,向通川城而去。
大冷的天,路上行人稀少。马车走着走着,前方就出现一个岔路口儿。那个车夫见到那个岔道,眼中厉光一闪,转头看江月昭,还在滔滔不绝地东拉西扯地唠着,他不由地撇一下嘴唇,冷笑了。
当马车行至那个路口时,那车夫突然一拉手中的缰绳,提鞭一甩,“驾!”马儿得了口令,转头便向那个岔道而去。
突然转了方向,让江月昭大吃一惊,她紧张地直起腰身,提声问道:“这是去哪里?”
“时间不早了,我怕天黑之前赶不到通川城,抄一条近路走。”马车夫企图安抚她。
江月昭哪里肯相信?她厉声喝道:“快停车!再不停车,我喊人了!”
那车夫往身后来时路瞧了一眼,说道:“你喊吧,你看看路上有没有人?”边说完,手上马鞭再一甩,马儿竟然加速跑了起来
江月昭转头一瞧,白茫茫的路上,廖廖地几个行人,都是小小的几个黑影,一看便知,都在她声音能传达到的范围以外。看来呼救是行不通了。
她沉下一口气,心中暗悔自己识人不清,竟然被这个混蛋的憨厚面皮给骗到了。
喊是没用了,也别指望跟这个混蛋沟通了,她瞅瞅马车的另一边,心想:跳吧!虽然跳有危险,但是留在车上更危除,现在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她心中下定决心,边往马车的另一侧蹭去。
可惜她的身形笨重,举止缓慢,还没等蹭到边上,车夫就明白她地意图了。他从后面一把抓住江月昭的衣领,往回一拽,江月昭的颈部突然受力,身子向后倒去,直接就歪在了那车夫的大腿上。
那车夫凶狠地对她吼道:“你再敢乱动,我就一鞭杆儿捅破你的肚皮!”边说着,边将江月昭摁在那里。
江月昭歪倒在那里,暗暗心惊---她可以不顾自己,可是她不能不顾孩子。
那车夫显然对这一带地路很熟,驾着车七拐八拐,片刻功夫,便来到一片没有人迹的小树林。他自己先跳下马车,薅着江月昭的衣领,将她拽下车来,一把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