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掀开轿帘走了出去,迎面便看到一座砖墙灰瓦的小院落,虽然有些朴拙,倒也gān净清慡,可见这位韩庄头家里的日子还过得去。
小秋先几步上前,yù叫开院门。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一阵凶狠的叱骂:“烂货!臭婊子!还当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姨奶奶吗?做个菜都不放盐,老子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紧接着一阵“噼哩啪啦”地乱响,象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妈的!败家娘们!病秧子吗?推一把就倒?”又是一阵打骂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女人痛哭求饶的声音。
江月昭听出哭声是杜小翠的,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顶。她也不待小秋叫门了,直接上前,一把推开院门,跨进了院子。
只见院子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涨红着一张脸,满面凶煞地跨在一女子地身上,左右开弓地扇着她的脸。
江月昭从未曾见过男人如此凌nüè一个女人,她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抄起近在手边的一把竹扎扫把,几步奔过去,抡起扫把就往男人的头上砸去。
那位韩庄头正打骂地起劲,没有防备,头上就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子。他只觉得一阵头晕剧痛,待缓过劲儿来,“噌”地蹦了起来:“妈地!谁敢打老子?”
定晴一瞧,一位华服美冠的**,一手拄着扫把,另一手叉着腰,正满面怒容地瞪着他。
他一见江月昭那身穿戴,气焰就先矮了下来。又见杜小翠哀哀地跪在她面前,喊着:“大少奶奶救命!”心里就知道这位女煞星是谁了。
“你敢打老子?”话是接着这样说的,语气早就弱了下来。
“你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江月昭厉声斥他。“我就打你了!你能怎么样?我不信我一个二品诰命夫人,打不住你个狗奴才!”说完,抡起扫把又横扫过去。
韩富奎本能一闪身,就躲了过去。江月昭一下子抡过去,没打到。心中火气更盛了:“狗奴才!你还敢躲?还不快跪下!”
韩富奎这才想起眼前是一位二品诰命兼四品郡主,赶紧跪了下来。江月昭拿起扫把,结结实实地在他身上招呼了几下子,方才解了心头恨。
那边小秋和小冬见自家小姐这个样子,觉得她有点儿失态,上前来抢下扫把:“小姐息怒,莫跟这个奴才一般见识。”
杜小翠此时见了救星,哭得更凶了。江月昭低头。见她青肿着一张脸坐在地上,钗发零乱,衣衫不整,心中一阵怜悯:“快扶她起来,去打盆水来给她梳洗一下。”
小秋和小冬应了,一个扶起杜小翠,让她坐到旁边一把藤椅上,一个打水去了。韩富奎跪在那里,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心中只是忐忑。拿眼睛瞄着江月昭。
江月昭也不理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杜小翠面前:“小翠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杜小翠怯怯地瞅了一眼韩富奎。没敢吱声。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只管说实话。”
杜小翠这才点了点头。
江月昭又挪到韩富奎面前,厉声说道:“我告诉你,我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今儿我打你几下子,是让你长点儿记xing!以后再敢打我小翠姐,仔细我揭了你地皮!”
韩富奎被指着鼻子威胁,心中有些不服,哼哼着说:“您别忘了。我可是公主的人…”
“公主的人又怎么样?”江月昭截住他的话,接着斥道:“再敢打小翠姐,我有地是办法收拾你!还不会惊动公主大驾,不信你就试试!”
韩富奎明白了她话里地意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当然相信,以容家的实力。收拾他一个小小的庄头还是轻而易举的。
“小的记住了。下次不敢了。”他心不甘qíng不愿地应道。
江月昭见他服软了,也缓下口气:“韩庄头。既然你和小翠姐凑到一起了,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呢?这样打来骂去,你就很开心吗?”韩富奎听了,低头不语。
江月昭从小秋肩上取下装银子地包袱,递给韩富奎,接着说:“小翠姐以前在容家,过惯了清闲日子,于家务一事上,怕是不太在行,你总要让她慢慢来。这五十两银子,你先收着,明儿去请个婆子回来,帮她做些家务事。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她,过日子有难处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