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扰王爷休息,属下该死。可是丛大人说,此事gān系重大。兴许就是王爷东山再起的一个契机,务必要禀明王爷,请您定夺。”
“有事快说,这么罗嗦!”裕亲王皱着眉头,不耐地斥那黑衣人道。
那黑衣人便将江月昭在八王府中受惊,朱尔衡全力调查,最终牵涉到淑贵妃一事,从头至尾说与裕亲王听。
裕亲王听后。手捋额下须髯,沉吟半晌,突然就笑了:“我还当我地五弟是铜墙铁壁,找不出破绽来呢。却原来容府的大少奶奶就是他的一根软肋,哈哈…丛大人聪明,这个机会把握得好!”
然后他望向黑衣人,问他道:“丛大人可有具体思量?说来听听。”
黑衣人见裕亲王有了笑容,他也松了一口气,面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凑上前去说道:“丛大人的意思…淑贵妃是可用之人。”
“怎么丛大人跟淑贵妃。说得上话吗?”裕亲王疑惑地问道。
“正如王爷所知,丛大人与淑贵妃无甚jiāoqíng。不过太医院地吴太医与淑贵妃可是过往亲密呢。我们可以从吴太医那里下手,只要惊了那只老狐狸,不怕他不去向淑贵妃哭诉。淑贵妃是个什么xing子。王爷您还不知道吗?到那时,这件事便可以进展下去了。”
“淑贵妃…袁莹莹…哼!下贱的女人!居然背着我父皇,跟一个太医做出如此肮脏的事来!”裕亲王先是忿忿地,俄而一想,又乐了:“不过也好,水至清则无鱼。她能gān出那下作的事来,就别怪我拿来利用。你回去告诉丛大人,今时不同往日。行事千万小心。重要的事qíng,要来回我。”
“是!”黑衣人垂手恭敬地应道。
“出去时小心,你退下吧。”裕亲王一摆手道。
“王爷保重,属下告退。”黑衣人屈膝一礼,然后转身走至门前,将门打开一条fèng隙。向外一番仔细查看。未见有人,便快速闪身出去。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裕亲王起身去关好门,复又回到灯下坐着。因被圈禁日久,而有些消瘦灰败的脸上,此时现出希望的光彩。他就那样盯着烛火,一直坐到了天亮。隔天清晨,皇宫崇华门外。
吴太医走出皇宫后,在凉丝丝的晨风中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有些疲惫地样子。
昨晚他在太医院当值,宛翠宫淑贵妃的大宫女红莲去太医院找他,说淑贵妃心痛的旧疾又犯了,让他去给瞧瞧。淑贵妃的身体一向由他来调治,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不过红莲说什么心痛旧疾,他便在心中偷偷乐了。
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淑贵妃有心痛的毛病,气不得。只有他知道,那是她和他之间的暗语:皇上今晚不在宛翠宫。
他当夜值的时候,最爱听到的消息,便是淑贵妃地心痛旧疾发作。他会毫不犹豫地拎起药箱,急不可耐地奔宛翠宫而去。
就象昨晚,那淑贵妃简直就象一头喂不饱的母láng,累得他汗流浃背,才伺候地她心满意足。回太医院后,已经四更天的样子,又有丁美人前晚用多了螃蟹,吃坏了肚子,把他给召去救治,一直折腾到天亮。
因此当他清晨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皇宫后,他心里只想快些回到家,倒头睡上一天。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刚刚转了个弯,看不到皇宫朱漆大门地时候,有一个人横里蹿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吴太医早。”
吴太医一愣,抬头就见一灰衣人正笑着向他问安。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此人是谁,便问道:“这位兄台很面生啊,找在下何事?”
“不是我找吴太医,是丛大人有事相请,还要劳动吴太医大驾,跟我走一趟。”那人虽是笑着,拦路的姿势却显出他的qiáng硬来。
“丛大人?哪个丛大人?”吴太医困乏不堪,脑筋也不太好用。
“吏部尚书丛大人,吴太医不会不知道吧?”灰衣人倒挺有耐心。
“吏部丛大人啊…”吴太医毕竟行走宫廷日久,该有机警还是不缺的。此时他头脑已经清楚一些了,暗暗惦量着:我与丛大人素无往来,这一大清早儿的会有什么事呢?
那灰衣人答了一句:“正是。”便伸手做了一个“请”姿势。
吴太医满心疑惑,却不好拒绝,只得一路犹疑着,跟着那灰衣人,往丛大人府上去了。待他走进丛府的正堂,看到一身绛红色便服的吏部尚书,白面无须,意态安闲,正喝着茶,翻着书,显然就是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