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个锦囊塞还给秦真儿,不悦地说道:“真儿,你这样做,未免太狠毒了吧?”
“我狠毒?”秦真儿听他这样说自己,心一下子揪痛了,“那只赖皮狗,对府里的人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稍不顺她地意就杖毙。她对我师婶先是毒杀不成,又追到八王府去恐吓,yīn招狠招无所不用其极。你倒是说说,是她狠毒还是我狠毒?我看你是这几日跟她处得好了,真存了投靠她的心思吧?不如你明儿就去她那里告发我。她肯定会给你算大功一件。说不定…”
“你胡说!”容毓阳气得额头青筋都跳起来了,“你这说的什么浑话?我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道?”
“那你还说我狠毒?你难道不明白吗?对她这样的坏人仁慈,就是对我师婶那样的好人残忍!你对我信誓旦旦,说得象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一般,如今事到临头,却如此优柔寡断!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真儿越说越生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抬起袖子一擦,转身就要往回走:“我也指望不上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去!”
容毓阳一见她哭了,一下子就慌了神儿。他赶紧追上几步,扯住她的衣袖:“你急什么?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秦真儿使劲一甩手,挣脱他的牵扯:“你放开我!我这样的歹毒女子,哪配跟善良地容二少爷呆在一起?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必再找我了!”
容毓阳见她说得如此决绝,心中更是发急,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用力抱紧她:“是我失言!是我不对!我向你陪罪,你要怎么样都行。”
秦真儿在他怀里象征xing地动了几下,结果却被他箍得更紧了。于是她放弃挣扎,伏在他肩头“嘤嘤”哭了起来。
“真儿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容毓阳低声恳求她,见她仍是止不住哭泣,叹一口气,说道:“唉!好吧好吧,你要怎样,听你的便是。”
第二日,步瑶宫的午膳时辰,容毓阳便拎着一只食盒,来到了步瑶宫门外。
他望着那朱红的宫门,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方才稳住心神,上前敲门。
待他进了饭厅,就见朱尔玲正端着一小碗饭,皱着鼻子发牢骚呢,不是嫌这个没放盐就是挑那个没放醋。一旁侍膳的宫婢噤若寒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给公主请安!”容毓阳上前施礼,“昨儿听宛娘说公主食yù不佳,惦记着那蜜糖jī翅。我今儿一早就找我那位朋友,求他给做了一盒。回来得还算及时,我瞧着公主还没进完午膳,正好给你下饭呢。”
朱尔玲刚才还皱巴着一张脸,听了容毓阳的话,顿时舒展开来:“让小叔子费心了。”
有宫婢上前接过容毓阳手中的食盒,用一只银制的镊子取出jī翅,布到朱尔玲面前的碟子里。又有另一个宫婢端来一小铜盆清水,让朱尔玲净了手。
那朱尔玲匆匆地擦了几把手,拿起面前一只jī翅,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小叔子还没用午饭吧?不如一起吃吧。”她倒是没忘了容毓阳,跟他客气道。
“谢公主关心,我在朋友那里吃过了。”容毓阳赶紧推辞。
“唔…”朱尔玲吃得开心,口齿不清地应道。
片刻功夫,食盒里的jī翅就都光了。朱尔玲净过手,漱了口之后,意犹未尽地望着空了地食盒:“你的朋友真是奇怪,既然肯送这个人qíng,为什么又要如此小气呢?每次都做这么少,真是吊本宫的胃口。”
“我那朋友虽是山野粗人,倒也有些怪脾气,我也奈何他不得。”
“嗯…不如让他到府里来吧。本宫给他优渥的薪银,他平时爱gān什么就gān什么,只在本宫想吃这蜜糖jī翅地时候,能寻到他就可以了。”
容毓阳未料到公主会提这个要求,心念电转,一番思量后回道:“这事哪用公主去想?毓阳早就想到了。我见公主爱吃这蜜糖jī翅,今儿早上见到他的时候,就跟他提到进府的事。可是他回我说,他喜欢闲云野鹤般的逍遥日子,住不惯容府这等堆金砌银的地方。”
“哼!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朱尔玲哼道,“本宫爱他的手艺,那是他的福分。会做个jī翅而已,竟然也如此拿矫。此事再说吧。”
这个话题就这么掩避过去了,容毓阳暗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