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衡一听就急了,赶紧出声说道:“儿臣认为钱沐恩刚刚擢升,资历尚浅,难当此任。父皇…”
“朕不是说了吗?有任何的难解之处,只管来奏朕,朕自会决断。难道太子认为,朕的裁断竟比不上刑部和都察院的裁断公正吗?”明德皇帝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中有斥责之意。
“父皇近日龙体欠安,何必为此等小事cao劳,朝廷养着这么多问刑官吏,自是应当为父皇分忧。只要父皇保得龙体安康,我大月朝黎民百姓方可享安居乐业之福。”
“太子一片孝心,朕心领了。”皇帝语露不耐,“朕的身体还好着呢。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做他议。众位卿家还有事吗?无事就退朝吧!”
殿官见皇帝如此说,便高声唱报:“退朝!”
明德皇帝不待百官动身,兀自起来,转身向后殿走去。
文武百官站直身来,意味深长地看向九级台阶上面色沉郁的太子和阶下曲范两位大臣,摇摇头,转身三五成群,结伴出了泰和殿,各自下朝回家去了。
曲范二人待朱尔衡走下阶来,凑近前去低语道:“太子,皇上这意思…”
朱尔衡苦笑一下,向二人说道:“今日有劳两位大人相助,本王谢过了。本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一撩袍摆,急步向殿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堂受审
早朝发生在金銮殿之上的风云变幻,完全出乎了朱尔衡的意料之外。明德皇帝轻轻地将手一翻一覆,先将他的失玉危机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又江月昭的谋逆案紧紧地攥到手里。
一向对自己的智慧充满信心的朱尔衡,此时也不得不对自己的父皇在几十年的帝王生涯中所练就的帝王权术心生敬畏。
他从父皇那双半眯的狭长龙目中,看到一抹危险的光芒。那道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朱尔衡感到心慌恐惧。他隐隐地猜到在他父皇沉静的面庞下面,隐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心思。
原本以为殿上斗败袁世章,整件事的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谁料半路杀出自己父皇来。饶是他费尽千般心思,终究抵不过皇帝金口玉牙的一句话。
他一路琢磨着父皇的心思,一路策马急奔,赶到了八王府中。
见了八王,他赶紧将今天殿上发生的事qíng,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八王听后,捻须半晌无语。
“皇叔,你看我父皇…”朱尔衡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试探地问八王。
“小昭怕是难逃此劫了…”
八王用沉闷的声音肯定了朱尔衡心中的猜疑,令朱尔衡的心猛地一沉。他用一种几近失控的愤懑语调大吼一声:“父皇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才好,大理寺卿新官上任,正急着在皇上面前讨功请赏呢。万一他为了迎合皇上的心意,对小昭暗中动用刑讯,我怕小昭经受不住…”
两个人正说着。王府管家一溜小跑地进了书房,急喘着说道:“王爷!太子殿下!大理寺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一刻钟前,郡主和容二公子被提去过堂了!”
八王和朱尔衡闻听此言,同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动作好快!”朱尔衡怒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抬腿就走。
“太子哪里去?”八王急声问道。
“我去大理寺!无论如何不能让郡主受刑!”朱尔衡一边回着话,人已经冲出书房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一向处事谨慎的八王。此时也有些急了,追上朱尔衡后,跟他一起打马奔出王府,往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公堂之上,新任大理寺卿钱沐恩穿着崭新的绯袍。戴着簇新的乌纱帽,满面chūn风地端坐于“明镜高悬”地牌匾之下,手中把玩着那块漆红醒木。俯视着堂下跪着的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跪一趴的两个。
趴在那里的是容毓阳,刚刚受过杖刑,整个后背一片血污。
钱沐恩对这位容二公子丝毫不客气,刚一上堂,几句讯问,两个人都不肯认罪后,他就一声令下:“拉出去杖责二十!”
他之所以如此狠绝,是因为他自忖揣度出皇帝的心思了。=君 子 堂 首 发=对江月昭动刑。他到底是有些忌惮的。可是对容毓阳他就完全无所顾忌了,只要容毓阳肯招,剩下地事qíng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