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出宫门,在龙仪门外骑上自己的马时。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于是他一拍坐骑,奔容府而去。
容府前堂内,朱尔衡正与容尚天父子在商议解救江月昭和容毓阳的事。
其时容尚天刚从苗南风府上回来不久。
据真儿所说,那失魂散是药圣孙德山的独门秘药,因为是剧毒,轻易不会赐予他人。她得的那一点点,还是跟药圣打赌赢来地呢。因此从江月昭梳妆盒里搜出的那一包粉末,十之八九不是失魂散。如果能在公堂之上,证明那包粉末是其他东西冒充的,那么对江月昭所有的诬陷之词就会不攻自破---这显然是一个突破口。一时之间要寻到làng迹江湖,行踪飘忽的药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另一个识得这失魂散的人,便是太医院院使苗南风。如能请得他当堂辨识一下那包粉末,证实不是所谓地失魂散,那么小昭和毓阳的罪名也可以洗脱了。
虽然明知那苗南风是为皇家当差的,虽然容家与苗家素无往来。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容尚天还是硬着头皮,于晨间去了苗府,yù拜会那苗南风。
结果完全在预料之中。苗家人客气地接待了他,敬茶奉水,之后告知他:皇上龙体欠安,我家老爷从昨日入宫,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无奈之下,回到府中,就见太子正与容毓飞在前堂叙话,正将今天朝堂之上和大理寺中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容毓飞听说皇帝把住了此案的决断权,心中就已经有谱了。一旦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他反而不慌了。事实上在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公断之外的另一手准备。
只是这种思量,他不打算此时说出口。一则当着朱尔衡地面不方便,到底他是当朝太子,皇帝地儿子;二则怕说出来,容老爷当他鲁莽,教训一番,再加些阻拦,反而不好行事。
他这样谨小慎微地暗自盘算着,却不料有人将他的心思一语点破,明亮亮地摆到了桌面上。
这人便是随后赶来容府地八王爷朱天宇!
当八王爷愤愤不平地出现在容府的前堂内,听到三个人还在商议着公堂之上如何应对的时候,怒声说道:“公堂之上的事,已经不必再议了!不如我们想些别的办法!倒更实在一些!”
第一百六十章 内宫惊变
那日朝会之后,容府周围便开始多出好多陌生人,府前府后地转悠着。容毓飞端详这些人,虽然都是普通百姓的装扮,可是一个个目光如电、龙jīng虎猛的样子,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想来皇帝是知道容毓飞的底细,派出这些朝廷密探,来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吧。
容府这几日倒是安静得很,容尚天每日照常出府做事。而容毓飞只要一出府,便会有人在后尾随,于是他gān脆窝在府里,轻易也不出门了。
他让容顺在外间购了一处宅子,买了两个青楼女子安置进去,送给那位狱丞周伍德。那位周狱丞乐得合不拢嘴,让容顺给容毓飞带话:大少爷只管放心,有我在,大少奶奶和二少爷狱中不会受半点委屈,一定跟在家里过得一样。
那日容毓阳堂上受了刑,他还屁颠屁颠地去药铺,自己掏银子抓了外伤药,回到狱中给容毓阳敷药疗伤,伺候地也算周到。
不过容毓飞听他的话,还是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跟在家里一样?只要能吃得好睡得暖,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容府内部,却并不象表现看起来那样平静。
最闹腾的要数孙姨娘。自从容毓阳被拘拿之后,她就象中了魔怔一般,整天病病歪歪,骂骂咧咧,见人就说江月昭是个狐狸jīng,害了她的儿子。
直到那一天老太君拎着龙头拐杖冲进她屋里,指着她臭骂一顿。她才略略收敛了些。只是看起来仍是怨气冲天的样子。
第二个不安分地人,便是那位裕平小公主。她刚嫁进容府时,容毓飞身边有四个女人呢。如今就剩她一个了,显然是她在这场斗争中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她就如同chūn天里的小松鼠一般,走出冬季那暗冷的树dòng,在暖风chūn日里东蹿西跳,兴奋着chūn天的到来。
她笑靥如花,温和可亲,见了谁都亲热地打声招呼:
“福叔好!”
“公主安!”吓得福叔“扑通”跪到地上,赶紧叩头。
“李娘子好!”
“给公主请安!”又吓倒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