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被软禁在宫里已有三日地朱尔衡,沉着一张脸出现在御书房内。闷声说道:“给父皇请安。”
明德皇帝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瞧你一脸忿忿的样子,你这安请得怕是不qíng不愿呢。朕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个江月昭被探花公子萧都给救走了。你听了。该高兴了吧?”
朱尔衡再沉静的一个人,此时也忍不住嘴角上勾了一下子。明德皇帝何其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的嘴角一闪而过地笑意了,气得一拍龙案,斥他道:“英雄气短!儿女qíng长!瞧你这副小儿女qíng态,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jiāo到你的手里?”
朱尔衡此时真正是心qíng大好,朗声回他父皇的话道:“帝王终究也是人,也该有七qíng六yù。儿臣向来以父皇为楷范。父皇一生对玉妃娘娘魂牵qíng系,令儿臣观之动容。正因为这一份qíng意,儿臣才能够体谅父皇对裕平地宠溺。父皇推己及人,将小爱化为大爱,惠及亿兆黎民,普天同幸,成就一生功业。儿臣愚鲁。只盼能及得上父皇一半地智慧。便心满意足了。”
明德皇帝被他一番话堵住,张了张嘴巴。愣是没说出话来。想了片刻方说道:“你也不用拿玉妃的事堵朕的嘴巴。你当朕不知道那护龙玉地事吗?一个女人就能让你急昏了头,拿镇国神器去jiāo换她的xing命。下次要是有人拿她威胁你,要你jiāo出江山社稷,你是不是也要答应呀?”
朱尔衡一听皇帝说到此事,赶紧跪下说道:“是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皇恕罪。”
“还有朕的那位驸马,仗着身手了得,随意进出朕的内宫取东西,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不成?如今朕下旨杀他的大夫人,他是不是也可以夜入皇宫,来取朕的项上人头啊?”明德皇帝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威胁。
“父皇明察。”朱尔衡赶紧替容毓飞申辩,“儿臣一时糊涂,将玉jiāo到袁世章手里,随之后悔不迭。是儿臣央容公子帮这个忙的,如果父皇要治擅闯宫禁之罪,儿臣一力承担,与容公没有关系。”
明德皇帝心里倒没想真地治容毓飞的罪,只想告诉朱尔衡,不要以为我身体不好,就不中用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呢。
见目的达到,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可以出宫了。不过是容江氏的事qíng,朕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不要cha手。敢从朕地法场上劫人,就是对朕地大不敬。若是朕找不回这个人来,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动那劫法场的心思了?”
朱尔衡面上恭顺,心底里却是另一番思量:能从萧都手上救回人来,当今天下怕只有那位悲悟大师了。偏偏那位大师又是容毓飞地师父,与容家的老太爷也是渊源颇深。悲悟大师的神人之姿,当初在松石山上他是见识过的。三日前处斩的圣旨一下,他就以为容毓飞qíng急之下,会向悲悟大师求助,没想到最后来的会是萧都。有这两位江湖泰斗保护着,朝廷想拿回江月昭,怕是千难万难了。
想至此,他一扫几日来的焦灼郁闷心qíng,向明德皇帝告了退,神清气慡地出宫去了。
朱尔衡想得一点儿没错。当今世上能请得动探花公子萧都出手相助的人,怕是屈指可数。而江月昭偏偏就是这少数有面子的人中的一个。
朝廷动用再多的官差捕快,对于萧都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行路时遇上一群蚂蚁而已,大可忽略不计。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火爆脾气的青丫婆婆。
那青丫婆婆自从得知江月昭被拘捕入狱后,便与朝廷官家结上了仇,见了穿公服的人心里就不慡,言语间稍不投机。金鞭就往人家身上招呼。
江月昭一路随来,被她老人家这种偏执地仇恨qíng绪搞得哭笑不得。
出了东州城的第三日,到了午时,青丫婆婆想着江月昭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能让她饿着。便要找一家不错的酒楼,想让她吃点儿好的。
三人来在一家叫“如鲜坊”的酒楼前,江月昭下了马车。就见对面街上一群人挤在一处。争抢着往前凑。
有一个声音从人群正中央传出来:“大家看仔细了,这可是皇上钦点地死囚要犯,谁要是见着了。赶紧去府衙报信儿去,朝廷重重有赏。”
“咦?是个女人呢,还是个孕妇。”
“瞧这眉眼挺俊啊。“要是报信有功,能拿五百两银子呢!五百两…奶奶的,够老子过一辈子了!最近行路可要多长些眼神儿,搞不好运气来了,就让老子遇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