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车人面上有一丝紧张地神色闪过。随即笑着回他道:“我家少爷和少奶奶刚刚成亲,难免有些胶漆难分。我们已经习惯了的,让兄台见笑了。”
游在龙虽然心中疑惑,可是人家已经明说了,是他家的少爷和少奶奶在马车里亲热,动静有些大,他自然不好再究问什么。
于是他一抱拳笑道:“在下叨扰了,就此别过。几位兄台一路顺风!”
谁知他话音刚落,马车里的动静更大了,甚至传出一个女人“呜呜”的闷哼声。这次不仅是赶车人,随行在侧的另外三个人均将身体挺直,有些戒备的样子。
“少爷,你动静小点儿吧。仔细一会儿受了伤。小的们没办法向老爷jiāo待呢。”赶车人冲着车厢里喊了一声,然后向游在龙略略一点头。匆匆一甩手中的马鞭,驾车就往前行去。
游在龙此时疑心更甚了---一个赶车的下人,竟然用这种语气跟自家少爷说话,奴大欺主?还有那个女人地声音,不象是那种欢愉的作乐之声,倒象是被人堵了口才会发出的那种痛苦的闷哼声。
他犹疑地掉转马头,朝着相反地方向走去。
到底是心存疑虑的,他未行几步,便又回头望向那辆急急赶走的马车。
一瞧之下,让他大吃一惊--那三个随行的汉子正面露凶相,冲着马车里的人低吼着什么。而那车厢此时被剧烈地冲撞着,在抖动中有些歪斜。
车厢里的江月昭听着游在龙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心中一阵绝望。一帘之隔,她竟然没有办法传达自己危险的信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有获救脱难地好机遇了。
存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她不管不顾地用头拼命撞向车厢板壁,只希望游在龙能回头看一眼,能够发现qíng况不对,回马来救她脱险。
老天果然有眼!就在她撞得自己头晕目眩的时候,她听到了那如神旨福音般悦人心神的马蹄声。
“几位兄台留步!”游在龙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让江月昭如蒙天恩,更加卖力气地在车内蹭出响动来。
“怎么?兄台还需要些什么?”黑龙卫四人已经感觉到事qíng要糟,齐刷刷地挡在游在龙面前,手抚腰间佩剑,全神戒备。
“可否请你家少爷出来一见?在下想当面向他致谢。”游在龙尚在周旋客气着。
“不必了,我家少爷身份尊贵,轻易不见外人。”萧忠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
“哦?敢问你家家主的尊讳大名?在下半生游历江湖,尊门显贵地人家倒是认得不少,说不得尊家主就是在下地知jiāo故旧呢。”游在龙闪着jīng警的眸光,打量着那辆响动不断地马车。
黑龙卫四人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劫江月昭出来时,几个人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一时心软,就只绑了她的手脚,塞了她的口,也没有将她绑固在马车上。见她此时冲撞地如此厉害,八成眼前这个男子是她认识的人呢。这下露了行迹,四人王府暗卫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们:恐怕要费些手脚,杀了眼前的人灭口了。
当然,这种想法是基于他们不认识游在龙的本尊。如果四人知道立在对面这位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想来他们此时会策马逃奔,而不会心存灭口的妄念了。
“萍水相逢,兄台还是不要问得太多吧。我家少爷也是极讨厌被陌生人打扰的。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萧忠下了这道逐客令后,抖着马鞭yù驱车继续赶路。
马车动了,其余三人仍是拦堵在游在龙面前。
游在龙面上挂着一贯的温雅笑意,望着那辆躁动的马车摇摆着向前行了十数丈。就在垫后的三人都以为他要放弃探究的时候,游在龙突然就在马上飞身而起,动作迅捷如闪电。等三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掠出他们的头顶,直扑十丈开外的马车而去。
三人大喊一声:“大哥小心!”转身就追过去。可惜功力到底有差距,他们刚刚起步,游在龙的人已经欺近马车了。
驾车的萧忠听到喊声,一回头就看到游在龙已经近在眼前,慌忙中回手一鞭,向游在龙的面门抽去。游在龙听那鞭风,判定此人外功刚猛,内力浅薄,不足为惧,便抖开衣袖,迎向那飞来长鞭轻轻一挥,看似势头凶猛的长鞭便如一条死蛇般软榻榻地垂了下去。
游在龙瞅准这个间隙,拔出腰间宝剑去撩那马车的帘子。
青帘挑起,江月昭面色苍白、钗发凌乱、半蜷在马车里的形象,一下子就冲进了游在龙的眼睛里。这位一向温润雅致的游庄主,只觉得心被重重地抽了一鞭子,怒火从心头熊熊燃起,刹时间便烧红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