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顺儿那边赶紧答:“回大少爷,奴才本没有这个心思的。有一日不当值,奴才跟几个朋友去吃酒,那酒馆儿有个先生在说书,讲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书,奴才那日多喝了几杯,就说‘你那也叫说书,就这两下子也敢出来骗银子,赶紧回家给老婆端洗脚水罢,别出来丢人’,那说书先生叫奴才一激,跟奴才叫板,说‘你倒能耐,讲出个jīng彩故事我听听,我就服了你’。奴才仗着酒劲,上去就把少奶奶讲的故事说了。等小人讲完,那馆子里的人听得都忘了吃饭了,直追着奴才问“有没有下文?下文如何?”奴才赶紧找个借口跑了出去,却被那说书先生跟上了,出银子要买奴才的故事。奴才也知道拿大少奶奶的故事去卖钱不对,可是当时奴才见了银子,就犯了糊涂。”
江月昭听了这话,脑袋里灵光一闪,就想起一件好玩的事qíng,便问容顺儿:“你卖的哪个故事?卖了多少银子?”
“回大少奶奶,就是你说的那个‘she雕英雄传’,奴才找了十几家茶馆酒楼,卖了五十两银子。”容顺儿ròu疼地似的回道,心说这下完了,银子是保不住了。
“这么多?”老太君和容太太同时出声问。
“不过奴才这段日子花掉了十两,现下还剩四十两,奴才一会儿就拿来呈给少奶奶。”
老太君在上面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事儿也别问老爷太太了,既然是小昭的故事让这奴才拿去卖了钱,小昭你就看着办吧。”
“那孙媳就儹越了。”江月昭痛快地应下了,心里高兴:我要开始赚银子了!
“你也不用怕,我也不要你的银子。先说打伤人那件事,争窑姐儿可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真计较起来你也没什么脸面,不管谁先谁后,你现在好好的,人家却伤了,就从那五十两中拿出十两来,安抚下去了事。”
“再说剩下这三十两银子,故事是大家都听到了的,偏你一个人得了银子,不知道便罢,现下都知道了,心里恐怕会不平衡。你就再拿出十两来,小子们就买两壶好酒,丫头婆子就买些果子,孝敬了他们,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剩下的二十两,就归你了。”容顺儿一听这话,立马要磕头,要知道二十两银子相当于他三年的工钱呢。却听江月昭接着说:“不过不是给你逛窑子喝花酒的,是给你娶媳妇儿的。容鸿你就上点儿心,央个媒人给他说门亲事,姑娘要厉害点儿,能辖得住他的,说妥了就给他成亲。要是再让我听到你逛窑子抢窑姐儿,我就让容鸿打断你的腿!”
容鸿和容顺儿都赶紧应下了。
这时候老太君笑着说话了:“小昭说找个厉害点儿的,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东街的那个寡妇,叫什么豆腐西施的,听说不错,不如就把她说给容顺儿吧。”
屋里的人“哄”地一下全笑了。
容顺儿脸都扭曲了,赶紧磕头:“老太君饶了奴才吧。”
原来那个豆腐西施,是个最泼皮的主儿,她男人活的时候,就经常被她打得不敢回家。至于街坊邻居,更是被她找碴儿就骂,不顺心就打。
大家也知道老太君是说笑,笑够了也没当回事。容夫人以为这事江月昭就处理完了,正要让容鸿和容顺儿下去,却听江月昭接着说:“这个卖故事的事儿嘛,容顺儿你还得继续做。”
众人听了都一愣。孙姨娘适时的冷嘲热讽来了:“怎么我们家还要靠大少奶奶说书赚银子养家吗?”
江月昭也不理她:“老太君,太太,昭儿不是为了银子,最近养病,成天躺在chuáng上,真是闷坏了。这事儿昭儿不过是觉得好玩儿,就当个游戏玩罢了。老太君和太太就应了我吧。”
老太君和容夫人那里正在犹疑,一直旁听的容尚天说话了:“你打算怎么个玩法儿?”
江月昭得了支持,马上问容顺儿说:“这个故事现在外面说得火不火?”
“火着呢,我昨天跟丁老板去盛chūn苑喝酒,听的就是这个故事。”说话的不是容顺儿,是容尚天。
“这就好办。容顺儿,我要你把东州城内所有有书场的茶馆酒楼摸仔细了,形成个书面材料给我。这个故事一共四十回,我生病前说到第十五回,我再给你下面五回的内容,你多跑跑腿儿,把这五回给尽可能多的说书先生,不收银子,免费的,尽量让这个故事满东州城尽知。等这五回也说完了,你就放出去话去,最后二十回只卖给东州顶级的三家书场,买家竞价儿,谁出的银子多,就卖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