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生气归生气,可别làng费了这酒嘛!”太乙真人姗姗来迟,端起那半盅醉梦便一饮而尽,“墨漓,你这小子酿酒的技术又有长进了嘛!”
翎戕仙君冷了那白眉道长一眼,闷不做声。
“把她jiāo出来吧。”放下那只白玉盅,太乙真人又开了口。
只是这语气不再似方才那样轻佻浮夸,有的只是沉重和无奈。
“若是我说不呢?”墨漓垂了眸,漫不经心地掏出另一只酒盅出来,聚jīng会神地倒着酒。
“你还敢说不?”这回一直黑着脸的翎戕仙君粗声粗气地说道,上扬的语调和厉声的责问无一不在向墨漓表示着他的愤慨。
“哎哟哟,你动这么大火gān嘛?你看这小子这副高高挂起的德行!我们现今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我呸!你他娘的才是太监!”翎戕仙君差点一口唾沫星子吐了出去。
似是气急,翎戕仙君豪气地饮完那盅酒便把那酒盅扔在了地上,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那白玉酒盅怕是已经四分五裂了。
看见在脚尖前一寸左右炸裂的酒盅,花尤吞了吞口水,呼吸压得愈发低了,抓住屏风的手也越来越紧了。
“这世间女子何其多呢?何必为了这一个伤了大家的和气。年轻人呐,要想开点,你就听听话,将她jiāo予我们吧!”太乙真人抬手上去顺了顺眉,“这样顶多你就落一个管教不当的罪名,天帝他舍不得你的酒,不会真将你怎么样的。”
墨漓放置酒坛的动作顿了顿。
“不必了。今日就说到这儿吧,墨漓还有要事要办,恕不能远送了。”直起身来,墨漓张口便是这番言语,引得那二人都惊愕不已,“烦请二位代墨某向天帝转告一声,就说明日我必定去那南天门伏法认罪,让陛下恼怒了,墨漓罪该万死。”
撂下这句话,墨漓便转了身直直地往内殿走去,花尤连忙从窗口窜了出去。
出去之后,花尤便一路狂奔到了巧芙那儿。
巧芙听到花尤这番说辞也是大吃一惊,看到自家公子那个吃瘪的闷葫芦模样更是确定了几分。
“这次遇到大麻烦了。”巧芙看着一旁低着头的花尤,轻声说。
“不就是救了个人嘛~不是说神仙都有什么大慈大悲之心吗?为何这时候反倒来治我们的罪了。”花尤绞着手指,低声嘟囔。
“天道有轮回,命缘皆注定。”巧芙叹了口气,“你们那样算是逆天改命了啊!”
“那青鲤……”花尤抬了头定定地看着窗外。
几株硕大的珊瑚树孤寂地立在外面,没有风chuī过的痕迹,也没有làng拍打过来的涌动。
“会被去除仙籍,甚至有可能会被剥仙骨、剔龙筋吧。”巧芙的头垂得愈发深了,“这样一来,这几千年来的修行可都白费了啊。”
花尤已是第二次听到“剥仙骨、剔龙筋”这两个词了,心里更加清楚了事qíng的重要xing。
这一夜,花尤辗转难眠。
而共居一室的墨漓睁眼到了天明。
“小花,今日我得出趟远门,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知道吗?”看见穿好衣服揉着眼睛走出来的花尤,墨漓开口道。
今日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去哪儿啊?带小花一起去好不好!”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花尤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只是表面上还得装作不知道呢。
“不行,这件事很紧要,你跟着去会拖累我的。”墨漓正了正腰带,冷声说道,“小花乖,公子一会就回来。”
“真的……一会……就回来了……吗?”小花抱着墨漓的手臂,抬头向墨漓看去。晶亮的眸子盈满了水雾。
“这是gān嘛呀!公子只是有事qíng要去处理而已,又不是去死。”墨漓摸了摸花尤的头,语气放软了不少。
不是去死,可那样跟死有什么差别啊。花尤忙低了头,不让墨漓察觉到她的异样。
“那你去吧,小花今日同巧芙学着煲汤,你可得要早些回来噢!”
“好。”
“拉钩!”
“嗯。”
“骗人是小狗!”
“好。”
墨漓刮了刮花尤那个小巧jīng致的鼻子,终于是狠心甩开了花尤的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