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和老夫人根本就不愿意和大夫人谈论抬秋姨娘为平妻的事,直接推给忠义伯,因为他们都知道,大夫人很生气,不论他们说什么,她只生气,只觉得侯府对她不公,那样还有说的必要吗?
就冲大夫人离间江家和侯府,是善妒,乃七出之条。
明着杖毙方妈妈,暗地里却放了她,是不顺父母,更是七出之条。
纵容方妈妈收买道士弄虚作假,纵然侯府真的会出一位皇后,可这种行为是犯了国法的,按理该处以死刑。
其实还要多一条偷盗,大夫人指使丫鬟偷清韵的银票,只是没闹大,所以不知道,但这却是她犯的错。
要不是侯府顾忌颜面,就该休了她,直接扶持秋姨娘做正妻,而非平妻了。
屋子里气氛很怪异,老夫人要回chūn晖院了。
孙妈妈扶她起来,老夫人发现清韵站在那里扭帕子,一脸纠结神qíng。
老夫人见了,就笑问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清韵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有件事,我想不通。”
清韵聪慧机灵,还有她想不通的事?
她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事难住她了,便问道,“什么事想不通?”
清韵拿帕子碰了下鼻子,掩去嘴角笑意,不枉费她傻站在那里,做了半天木桩子,总算问她了,那她就不耻下问了。
清韵看了眼秋姨娘,又望了眼沐清柔道,“祖母,昨儿皇上给五妹妹赐婚,侯府上下赏了两个月月钱,但我没给五妹妹道贺,所以泠雪苑上下没有,我今儿早上,态度真切的给五妹妹道贺了,五妹妹说晚了,丫鬟们还是没赏钱,现在皇上又给秋姨娘下了圣旨,抬她为平妻,我犹豫着要不要早点跟秋姨娘道贺,不然回头泠雪苑上下又没赏钱,她们该埋怨我了。”
听清韵说这话,一屋子人都倒抽气。
五姑娘胆子真大,大夫人气都快气死了,她还要给秋姨娘道贺,还当着她的面,这不是往大夫人伤口上撒盐吗?
而且她撒盐的方式,是那么的独特,叫人挑不出错来。
因为是五姑娘埋怨三姑娘在前,三姑娘在反省,毕竟犯了一次错,不能再犯第二回了。
秋姨娘站在一旁,她拿着圣旨的手有些颤抖,她何德何能,让三姑娘如此帮她。
沐清柔得了圣旨,侯府高兴上下赏赐了两个月月钱,整个侯府都欢呼雀跃。
今天,她抬为平妻,对侯府来说也是喜事一件,毕竟多了一个知规矩懂礼仪的二夫人。
但是,大夫人这么生气,侯府怎么可能跟昨天一样赏赐丫鬟们月钱呢,怕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也没那大胆的丫鬟敢提这事。
可是清韵提出来了,还点名了替泠雪苑丫鬟们要赏钱,老夫人能不给吗?
给,是帮她立威,让侯府上下为有这个二夫人高兴。
不给。就是驳她这个二夫人的面子,往后那些下人对待她时难免存了慢待之心。
屋子里气氛很微妙。
老夫人还站着,嘴角有些抽,她要是知道清韵在纠结这事,她绝对不问。
可现在清韵都说了,她连打马虎眼都不行。
倒是周梓婷望着清韵,问道。“三妹妹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昨儿你忽然走了,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
清韵低敛眉头,道。“昨天看着若瑶郡主写给我的信,让我想到了大皇子,楚大少爷为了找他,才忽然离京……再想到二皇子。道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我才先走的。”
二皇子能有如今的风光。全是因为大皇子出了事,也算是把快乐建立在大皇子的悲惨上,对即将嫁进镇南侯府的清韵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
周梓婷笑而不语。她确定,清韵这是为丫鬟们讨公道。
五表妹到底还是太嫩了,她现在应该巴结三表妹才对。她却处处和三表妹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周梓婷不说话了。屋子里就没人说话了。
最后,还是老夫人先说话,“侯府有了二夫人,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侯府上下赏两个月月钱!”
听老夫人这么说,沐清柔不满了,“祖母,娘又没做错什么事,爹爹抬秋姨娘为平妻,娘已经够委屈了,你还要赏下人们月钱,侯府要是容不得我们母女,那我们走就是了,以后侯府……!”
大夫人站在一旁,听沐清柔的话,心咯噔一下沉了,忙将沐清柔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