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才知道瞪错人了,她也是个混不吝的,也不觉得尴尬,当时就抓住了chūn柱媳妇的手。
“大妹子啊,俺错怪你了,还以为你是那狠心的大嫂子……”吴氏这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俺们小妹这苦啊,说啥是个好人家,俺们本来舍不得小妹嫁过来的,可一合计着这俺们当兄嫂的不能耽误了妹子不是,可谁想到,进门就遇到这样的委屈,俺那可怜的妹子呦……”
吴氏这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把个chūn柱媳妇都说的眼泪汪汪,哪里还怪她。
“麦家嫂子,你也别伤心,万幸嫂子她没事儿啊……”chūn柱媳妇也抹眼睛,都是女人,都理解这里面的难处。谁不是从姑娘一点点儿熬过来的。
“这……”炕边被两个女人占上了,大夫又占了一边,麦冬上不去前,就推了媳妇一把,“别哭了,平白让妹子难受……”说着自己眼圈先红了。
吴氏狠狠瞪了麦冬一眼,那哭喊不减反qiáng。“都是你,你这个当大哥的,是咋当的?”吴氏劈头盖脸的大骂,把个麦冬骂傻了,这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还是当大哥的呢,你就一个妹子啊,咋不好好打听,咋啥德行的人家都能做亲呢?那好人家,有头有脸的,讲究德行的,咱们做亲可以,咱也不是那拜高踩低的人家,家里穷啥的都没关系,没有彩礼又能咋地,咱们做哥嫂的都不能挑这个,只要妹子好就成……麦冬你亏啊,咱爹咱娘走的早啊,就剩下这一个亲人妹子啦,你咋这么狠心呢……这是个啥人家啊,把人往死里打啊,这么老鼻子血啊,俺妹子可怜啊,俺妹子苦啊……”
余根生起初还纳闷,越听越不对劲,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麦冬蹲在炕沿边,抓着麦芽儿一只手,堂堂的大男人,这眼泪簌簌的落。
chūn柱媳妇作为女人,更是感xing,也陪着落泪。一时间,一屋子人都在哭,只有吴氏那是真骂,哭声大雨点儿小。
麦芽儿有些狐疑,这吴氏,咋突然这么好心帮自己呢?
“哥,嫂子,是俺对不起芽儿,俺没照顾好她,你们心里有气,就打俺两下,骂俺两句,俺要是还手,那就不是个人!”
余根生听不下去了,总觉得吴氏的话像刀子一眼在剜他的心。
吴氏冷笑,她今天来,就是要好好闹一闹这余家,为麦芽儿讨个公道。哪里肯这么放过他。
“打你?骂你?”吴氏哼哼两声,“打你骂你就能抵得上俺妹子的委屈?打你骂你就能抵得上俺妹子的半条命?”
吴氏上上下下又把余根生打量一遭,“啧啧,余根生啊余根生,是你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不把俺妹子当回事了?你们余家也太欺负人了吧,咋地?当俺们麦家没人是咋地?俺告诉你,你们别欺人太甚,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俺妹子好了,就跟你和离,咋地也不能在你们余家受冤枉气了……”
“和离?”
余根生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多时积压的恐惧和心痛一遭爆发,心口一痛,噗地一声……
“相公!”麦芽儿一声惊呼,后脑一痛,竟又晕了过去。
020分家的算计
古代夫妻离婚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人们所熟知的“休书”。但这种方式是丈夫的特权,针对女xing所犯“七出”之条把女子休离回家,私以为,这是古代男子的专权离婚主义。
而和离,就是另外一种离婚方式。
休书这种方式一般对男方没有什么影响,和离则不然,一般是男方有愧,女方提出的“和离”,这样一来,男方这边就容易有了“历史污点”,再要婚配,就容易受到一些诟病。
吴氏在这个时候提出“和离”,是算准了余家理亏,而且余家的家世也不允许余根生再娶一个huáng花闺女来,所以吴氏就有点儿理直气壮。
余根生本就觉得愧对媳妇,又不齿于家人的做法。
偏偏一边是新进门的媳妇,另外一边是亲人,这手心手背都是ròu,他本就煎熬。如今吴氏这样一闹,气急攻心,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麦芽儿后脑着实是撞击了一下,流了不少血。之前jīng神绷得紧,如今余根生回来,哥哥又来了,心弦放松之下,一看到余根生吐血,一激动竟又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