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莫偷偷松了口气,也不知怎地,就觉得脑中那根弦松了下来,他发现做了那个梦以后,自己变的疑神疑鬼。
余光瞟到一处,花小莫拔高声音问:“你耳朵怎么破了?”
当事人白宸看了花小莫一眼,许久才挪开视线,淡淡道:“磕的。”
旁边的兰七跟落九霄同时去看白宸,一脸错愕,这么低级的解释,谁会去信?
“你磕哪了,能把耳朵磕成这样?”花小莫挣扎着坐起来,在落九霄快吞了他的目光中把手抽出来去碰白宸的耳朵。
分明就是抓痕。
花小莫抖抖眉毛,大侠也会撒谎了,挺失望,也挺困惑,有谁能近身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脑中浮现金云那张脸,花小莫扯扯嘴角,应该不是。
“小莫,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出去了,药糙已经备齐,等会白宸会处理,明日一早王府会有来客,我们需要出席,你早点歇息。”
张了张嘴,花小莫恍然,轮到白宸了?这种默契和谐的排队爬上他的chuáng的感觉太突然,他还没准备好。
花小莫无意间碰到落九霄的胳膊,落九霄抿紧唇,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额角溢出些许薄汗,似是在隐忍着痛楚。
掩了门,兰七跟落九霄相互对视一眼,“你胳膊上的伤…”
“无大碍。”落九霄眯起眸子看着头顶那轮即将成形的满月:“别让他知道。”
两人往各自住处走去,前日发生的事qíng仿佛就在眼前,失去理智的少年如嗜血狂魔般去摧毁触手所及的东西。
他们三人为了阻止,身上都带了不少伤。
而那个神庙里的老人给少年除去杀念,平息怨气,一日一夜的时间,第二日诡异圆寂,如其说是被害,更像是主动献身,仆人对主子的服从和甘愿。
神庙的变故惊动了朝廷,也把宫里的那位给惊动了,接下来恐怕会是一场麻烦。
“我的人后日抵达。”落九霄装作无意的扫了眼左侧黑暗中一处,很快收回视线,动了传音术:“秦毅让你医治的人是谁?”
兰七脚步不停,面上无一丝异样,亦用传音术回复:“只知中了千魇,其他无从得知。”
“后院有古怪。”脚步放缓了几分,落九霄抬头看着空dàng的回廊:“几百人隐藏在暗处,在那里守护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夜间时有真气波动,小莫那个房间下面有名堂。”
两人回到各自房间,黑暗中隐约有细小的动静,只一瞬便恢复宁静。
东边一处园子,书房摇曳的烛光将四周一排排书架照的忽明忽暗,几案前一袭黑色锦袍的男人食指敲击桌面,目光若有所思。
面前站着一个灰衣人,神色冷硬,一身寒气。
“他晚上吃了多少?”
“回王爷,是一小碟青菜和几口米饭。”灰衣人如实答道:“公子还喝了两杯果酒。”
“药量减轻两成。”秦毅看着随风摇动不止的烛火,沉声道:“让许茂进来。”
“是。”灰衣人恭敬告退,随后就走进来一黑脸大汉,正是前日去给花小莫传话的许茂。
许茂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咧嘴问:“爷,你找我何事?”
“神庙的事走漏了风声。”秦毅神qíng冷冽:“青和那老东西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死了,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
许茂后背一凉,抬手抹了把脸,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属下有罪。”
“三日时间找出细作,宫里那边按兵不动。”秦毅眸中寒芒乍现:“这月十六是陈婉生宸,得备份大礼。”
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许茂露出狠辣的神qíng,“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刀子下去。”
“她适合更好的死法。”秦毅勾起唇角,目光闪烁,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布满yīn霾。
“梨园那边有异常吗?”
许茂露出异常不解的表qíng:“那几个人成天围在少年身边不吃不睡,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
靠在椅背上,秦毅看了眼窗外夜色:“撤了。”
“啊?”许茂微愣神:“不监视了?”
秦毅挥手,不愿多说。
“那,爷,属下先回去了。”许茂摸摸头,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