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了纪南一眼,大概是惊讶这么一位繁忙的少校连长,居然还能注意到她的事qíng,脸上略略露出一点儿尴尬的颜色,“先进来吧……老头子,纪连长来看我们了……这位,是你的爱人吧,真是漂亮姑娘,纪连长好福气啊!”
“大娘。我是蔚蓝。杨蔚蓝。您真是过奖了。”蔚蓝连忙扶住老太太另一只手臂。两夫妇一进院门。都呆怔了一下。对视一眼。纪南皱了皱眉头。这个院子实在有些荒芜。杂糙丛生不说。遍地都是绿苔。人只在这里站着。就觉得浑身透着一股子寒气。纪南甚至开始隐约觉得。腰上地旧伤又开始刺痛。
虽然心里对这个环境很不满意。不过。纪南面上不露。依旧温和地说道。“大娘。我和辉子是兄弟。他地娘。就是我地娘。您要是有什么为难地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地连长。但是一般地事qíng还是能尽一份儿力地。要是你们二老有用钱地地方。千万别和我客气……”
赵老太太听了这个话。急忙摆断道。“没有。没有。纪连长别误会。我们老两口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用了多少钱。卖红薯也是因为工作惯了。闲不住。才随便找件事儿来做。可不能再麻烦你们。当初。部队给地钱不少。那个肇事地小伙子也很客气地尽了全力。”
老太太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其他地什么都不说。
不过。蔚蓝和纪南都不着急。这俩人全不是省油地灯。一个特种部队地少校连长。一个活了两辈子地狡猾女人。想要在一对老夫妇嘴里套话儿。那根本就是轻轻松松地事儿。
进了屋。赵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一身旧中山装。洗地很gān净。腰板挺直。总地来说。气色虽然不算太好。可是也并不算太差。至少。比纪南想象中要好得多了。这个时候。纪南才算松了口气。又四处瞧了瞧。房子里地摆设都很旧了。差不多都是三四十年前地东西。二老地女儿赵慧也不在。大概是上学去了。
老两口难得看见儿子以前的战友,望着纪南那一身儿地军装,难免想起爱子,都很激动,几个人做一块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聊着聊着,不自觉说起赵辉来,老太太就忍不住失声痛哭,眼泪哗啦啦地往下面流蔚蓝轻柔地拍着
的后背,看见老人哭,她地心里却放松了不少,把来,对老人家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儿,要是把一切都憋在心里,那才容易出毛病呢。
蔚蓝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老人,一边把话头儿从军营里面辉子身上往二老的生活上面引,此刻,老太太正是qíng绪波动比较大地时候,被蔚蓝这么一引导,很容易就说出部队给的钱和肇事司机的赔款,全让这两位老人家捐给了残障救助协会,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我们已经老了,用不了什么钱,小惠也是好qiáng的丫头,她的学费生活费,早就能自己赚了,根本不用我们cao心,再说,我们俩儿也有一点儿存款,绝对够用了……”老太太还怕纪南不相信,把存折拿出来给纪南和蔚蓝看,上面一共八千二百块钱,这是两位老人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这么点儿钱,恐怕也就是一个普通白领几个月的工资。
听了两位老人的话,纪南的脸色忽然凝重,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总之五味杂陈,无法言说。
蔚蓝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浅浅的笑意,她伸手拍拍老太太的手背,笑道:“大娘,大爷,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这样吧,现在金花市场出了这样的乱子,你们也不好再去卖红薯了,我有一家基金,是专门对军人施以援助的基金会,公司里人手很少,正准备对外招聘,您二老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我的公司来做一点儿清洁的工作,再帮着看看大门,虽然也许还没有你们摆摊儿卖红薯挣的钱多,可是胜在安全稳定啊!”
赵老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蔚蓝见他们的脸上,明显已经有些意动,急忙继续鼓动:“大爷,大娘,你看看,辉子是我们纪南的好兄弟,你们二老要是过得不舒服,他怎么能安心呢,你们也知道,他们这只部队,和一般的部队不一样,总是执行很危险的任务,万一纪南他心里有事儿,到了战场上jīng神不集中,出了差错,那怎么得了,再说,我那里是真的缺人,你们二老去看过就知道了,我的总经理,就是那天在市场上帮您和那帮城管打架的那位,就连他,每天都要自己打扫卫生,工作那么多,他还要忙前忙后,实在是很辛苦,既然怎么都要招人,您二老去了,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