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挣扎着拿起电话。打到里。听见爸爸温和地声音。眼泪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哭得声嘶力竭。最后。连哭地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陷入一片静默里。把杨父吓得手足无措。把杨母吓得摔了砚台。
杨蔚蓝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委屈。为什么会这般痛苦。她就是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杨教授听着女儿越来越细微地哭声。惊得脸色苍白。要知道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女儿几乎都没怎么哭过!更别说哭得这么伤心了。温文尔雅地老教授。第一次咬牙切齿地咒骂自己地女婿。
没办法。杨父急忙打电话给尹风。让他安排蔚蓝住院。
之后。两位将近半百地老人包袱一裹。连夜进京。
当两位老人。赶到四院地时候。是凌晨三点钟。幸亏这是军医院。从院长到医生都是熟人。要不然。两位老人恐怕要在寒风里等上许久了。那样地话。说不定蔚蓝地身体没有好。她爸妈先进了医院。
“哎,这是造的什么孽!”杨妈妈——戴淑芬戴老师,这位一辈子温和漂亮,从不失态的大才女,艺术家,花了妆容,“我们家圆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病得这么突然!”因为女儿从小爱生病,吃药太多,打针输液太多,所以渐渐对医院里的味道敏感起来,一向不喜欢进这个苍白的地方。现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姑娘病恹恹的躺在医院的chuáng上,她难免心里不舒服。
叹了口气,“我守着,你去家里看着平平和安儿还小,不能没人照顾,人家尹风忙着呢,总不能老麻烦人家。”
杨母点点头,轻声嘱咐:“圆圆醒了之后,给我个电话,我煲粥给你们喝。”虽然不舍得离去,可是金孙毕竟重要,杨母还是回家去了。
整整一个星期,蔚蓝的病qíng都在反复,似乎体内积蓄已久的病毒,在这个时候一并爆发。她就像沉溺在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境里面,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虚空,充斥着一种混沌的灰色,压抑,黯淡,没有光亮……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久,不知道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杨蔚蓝终于觉得眼前有了色彩,神智也慢慢地恢复,当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上带着朝露的男人,正半倚在chuáng头儿,修长的手里,拿着一把墨绿色的军刀,轻轻巧巧地削着苹果皮,长长的苹果皮蔓延成一个又一个温润的圆圈,让人看着,有一种幸福温馨的感觉。
“渴……”
“醒了?”纪南低下,小心翼翼地把蔚蓝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削了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儿苹果,喂她吃下去,“感觉怎么样?”
“就是饿得慌。”蔚蓝呻吟着揉肚子,自己的声音沙哑地让她吓了一跳。
“呵呵。
”纪南松了口,还成,知道饿了,那说明病快好了,“你已经睡了一个多星期了,能不饿吗?等会儿爸妈拿粥过来,你先喝点儿粥。”
纪南低声说着,按响了墙头的铃,一会儿,有医生和护士鱼贯进入,给蔚蓝做了检查。
“没事了。杨蔚蓝啊,你以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发烧很容易引起肺炎,会死人的。”
蔚蓝,~~~嗦的医生出去,闭了闭眼睛,觉得jīng神好了些。
纪南悄悄地坐到她的身边,伸手住蔚蓝的手指,轻轻地把玩着:“蔚蓝,咱们举行婚礼吧,我跟李妖孽说了,他答应给补放婚假,咱俩,还没有办过盛大的婚礼呢!”
蔚蓝有些惊讶,虽然以前也有补办婚礼的意思,但是纪南和她一直都不着急,打算着什么时候有空儿,什么时候再说,现在这段时间,纪南他们应该不闲才对,下个月还有两次演习,一次中等规模的比武,这个时候,纪南应该没时间休假吧!
“别这么看着我……”纪南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捂住蔚蓝的眼睛,叹了口气,“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卫圆把他哥哥的‘遗书’拿来给我看了,你也看看吧。”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把那张薄薄的便签拿出来,递给自己的妻子。
蔚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来。
那并不是什么遗书,大概只是那个男子,在午夜梦回,无法入眠的时候,打开幽暗的台灯,随手记录下的一点儿感叹罢了。
她有一双贼漂亮贼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