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先听着。”温毕生了解于晓曼的xing格,就答应了下来。
“行了,一早我就和你说这事额,我要走了,去听那场音乐会,要提前去准备一下。”
于晓曼说做都是马上的,温毕生也理解他们把艺术当作一种jiāo际手段,就微笑的点头。等安德鲁出来的时候,于晓曼早就不见了人影。
“怎么每次都这么匆忙?”安德鲁无奈的摇头,“粥和煎蛋都做好了,过来吃早餐吧。”
“她就那个样子,你不早就知道?扶我一下,腰还疼着呢,幸亏今天不用上课了。”
“你呀,以后要再小心些。”安德鲁擦gān净手,摘下围裙扶着温毕生进了餐厅。
吃过饭,安德鲁把温毕生安安顿好,帮着把那个大箱子抬进了卧室,就去公司了。温毕生独自在chuáng上侧躺着欣赏钢琴曲,然后清理于晓曼拿来的碟子。这些都是包装jīng美的碟子,有些甚至是赠品,不是流通的,看来那个老板给于晓曼找的都是好东西。在浏览的时候他被一张深蓝的的碟片吸引,拿起来的时候,上面的画面是蓝的透彻的海底,翻看作者的时候温毕生哑然失笑,这个人竟然和自己同名,还是七十年的纪念版,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他拿着碟片放进了机器中。
第一个音符奏起的时候温毕生皱眉,那熟悉的节奏和韵律,让他有似曾相似的感觉。歌曲一首首的掠过,多是一些名家的曲子,忽然一声轻灵悠扬的音调,宛若天籁流淌在卧室,满溢的qíng感无处发泄,它随着音乐从窗口流淌到庭院,流淌到山间流淌到河流,汇集在长江,最终流向那蔚蓝的大海。那里有个古老的童话,从前有个小人鱼,她爱上了人类的王子,却没有得到王子的爱,最终在第一缕的阳光中化作了泡沫。
往事如烟,多少悲欢离合尽在不言中,等温毕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无法恨别人,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他会忘记对他来说视为珍宝的女儿,坚比金石的朋友,和那段不曾言说的爱恋。
恨么?可是让他如何很,要是只是回忆起前尘,忘记今朝,那么他可以恨的彻底,无所顾忌,可是几十年来和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弥漫在胸头,他的温柔他的好,怎能简单的忘记。
爱么?可是让他如何爱,自己的家庭,事业,就因为他自己的私yù毁于一旦。几十年父女不能相认,几十年埋没于山谷间,làng费了自己的才华青chūn。
“你让我如何面对?”八十好几的人了,当所有的信念化为乌有,温毕生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啼哭仿佛不知道任何的言语。室外的阳光温暖不了室内的寒气,九九的艳阳亘古不变,可是对于温毕生来说,他的世界坍塌了。
温毕生走了,他选择了逃避。在工作的时候安德鲁就神qíng不宁的老是走神,然后等他急匆匆的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机子里的音乐还在播放,安德鲁拿出戒了几十年的烟抽了一宿。心很痛,可是也很轻松,背了几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放下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最后能做的只有等待。第一缕阳光照she在安德鲁的脸上,苍白的脸色一脸的平静,他下了楼做了早餐,他还要好好的生活,打理家事,等他的生生回来,这里永远是他最安全的港湾。
温毕生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手里仅有几百元的零钱,外界对多年不出家的他已经是太过的陌生。站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从他身边走过,他仿佛是一个过客,看着这场喜剧愣愣的出神。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本能的接通了电话,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生生,我知道你还生气,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都几十年没出家门了,在外面要多加小心,还有我把卡给你邮过去了,你去杭州的钟磬大酒店,我给你订好了房间。在外面小心身体,玩儿累了就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电话很长时间的沉默,温毕生就这么通着电话,坐车,到杭州,到酒店,到了预定的房间,收到了信用卡,然后睡觉。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可以听见电话那边均匀的呼吸声。这个人,无论做了甚麽,他从来没有想伤害过自己。
“早安。”轻轻的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话,温毕生就关了通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多年未见,温毕生不敢去看温小玉,可是不代表他不关注,他买了笔记本电脑,在旅行的行程中不断的查阅著名华裔钢琴家温小玉的一切资料,贪婪的弥补几十年的缺憾,可是他没有勇气去和女儿相见,见了又能怎样,她已经是家庭事业双丰收,已经不需要他了,或许还对他这个不服责任的父亲有着怨恨,他不敢面对女儿的质问,只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