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正在为夫人调制香粉,虽然脱离扮女人的本行多年,可是手艺到底没有退步,光是偶尔往谷外村镇城池里销售些许的收入,就足以弥补家用,甚至还可以为学生买回不少时鲜用具。
李慡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时而瞟瞟梁小小,时而瞟瞟梁夫人,最后不满意地说:“小小,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扮相。”
“……”梁小小沉默地看向自己的夫人。
旁边的人,不论是岳徽,还是秋弱水,甚或者是他们的老师程平,全部都瞪大了眼睛看李慡,仿佛在看一具已经盖棺定论的死尸。
梁夫人巧笑倩兮,可是是人都知道,这可是个仅亚于秋弱水的女魔头啊!那个残忍,那个狠毒,那个睚眦必报,几乎就是秋弱水的翻版。而事实上也是如此,梁夫人在跟了梁小小之前,的确是把六芒楼里人人闻之色变的“鬼女”秋弱水奉为偶像。
不用别人多说,话已出口,李慡立即知道惹来了麻烦,死伤是不会的,但据他的经验,也许直接死了还比较有面子些。据前个月梁氏夫妇相携出门卖香粉,路遇一恶霸调戏梁小小——别怀疑,那恶霸就是看上眉清目秀、秀外慧中的良家夫男了。梁夫人什么也没说,也没动,眼睁睁看着自家相公将那恶霸剥光了衣服吊在城门上。路过百姓无不称赞有加,尽数该男子屡次qiáng抢民男未遂的恶行。
原本这样完结的话,也不能显出梁夫人的威力。可是呢,但凡经过城门的三姑六婆大叔大婶,全部目睹极其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恶霸全身绯红,最最突兀的那个部位,吃了疯牛糙似的一上一下、一伸一缩、连续不止,这功能简直比“一夜十次郎”还壮观。可那恶满脸苦痛,涕泪jiāo流,连连告饶道:“我不敢了,再不敢了,让我停下来!小哥,大爹,爷爷,祖宗,阿牛求你了……”
当时梁夫人就在城下冷笑:“就让他在里挂一日,谁敢放下来,我让谁也尝尝这‘天打雷劈销魂散’!”原来那恶霸求错人了,药是‘奶奶’放的,和‘爷爷’无关。
好在她只是说说而已,真有人去解救也没真动手,但仅仅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此女子用药之险恶,手段之狠辣,比及秋弱水不遑多让。
据说经此一役,该恶霸再也没对男子提得起兴趣来,对那些长相乖巧、貌似xing格温顺的女子更是避之如见蛇蝎。
闲话休提,李慡想到此处,浑身都发了冷汗。他当下改口道:“小小每次变装后使用的馒头都是亲手蒸制,很有嚼头,真令人想念!”
可惜梁夫人不买他这套,还在愉悦地咧嘴,那笑容灿烂得,不禁让人联想到六芒楼画师高莞手绘裂口鬼女图。
毕竟也是同一个宿舍里混出来的,梁小小良心发现地挡住夫人择人而噬的视线,说:“话题偏移太多了,程老师刚才提到的那个‘生蛋’是怎么回事?”
程平一戒尺就敲下来,梁夫人当初也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对于老师教训学长的行为,她默认。
程平捋一把三撇胡须,说道:“圣人之诞生,乃为圣诞,前阵时日阎非璜通讯过来时,和我偶然提及的。”
“你要不解释清楚,我还以为‘圣人之蛋乃为圣蛋’呢。”李慡不慡地说。
岳徽问:“那么老阎有什么好提议?”他如今也算是楼里专职的医生,说话沉稳许多。
“我和他的意思,huáng大怎么也算个圣人了吧。不如给他办个圣诞节如何?”程平乐滋滋地说,也无怪他有这样的感qíng,当年若不是huáng翎羽将他带离了杀手这个行当,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能有这么自在的生活。
岳徽惊异不断:“老天爷!老阎不是挺成熟的么,怎么也想出这么个馊主意。huáng大自由闲散惯了,这几年被他家男人养得越发懒惰随意,你们捣鼓个盛大的节日般的盛会给他,他能高兴么!”
他那至今仍没过门的夫人秋弱水冷笑道:“他也太闲散了。老阎说了,有权利自然就要承担义务,他既然能够安安心心地‘养老’,靠的还不是我们。所以他也自然有义务取悦于我们。”
“我们办这个…莫非……”
秋弱水说:“你也太善良了,咱们办这么大盛事,自然是为了让huáng大来‘取悦’于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