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总领不知道其中高妙,信以为真,便没有认为这个流言的出现突兀得让人奇怪,继续问:“流言可还有什么细节?”
“传言,金文广大人原名阎非璜,是大燕皇宫逐出的罪人。他在大燕皇宫中与慕容楠槿、慕容泊涯私jiāo甚笃,甚至这两位皇子还曾拜他为师。也因为这一层关系,牵线搭桥格外容易,金文广大人很快就同意与南王军勾结,先,先……”
“先什么?”
传讯小校满头大汗,最后咬牙道:“先歼白láng王,后杀小皇帝!”
喀!
术总领只觉一阵寒气bī人,转头看去,白láng王忍不住怒火,拔起军刀,额上青筋毕露,几乎就要大开杀戒。
“我jian你个奶奶!金文广!”
术总领心中好笑,看来这个白láng王这段日子虎落坪阳被犬欺,憋火得紧了,才变得如此一点即爆。话水回来,这个“先歼白láng王,后杀小皇帝!”的句式格外顺口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作人想出来的。
“王爷稍安毋躁,没有佐证,流言如何能信。传令下去,禁卫军内谁敢再传此等无稽之谈,立即以扰乱军心之名军法处置。”
“是。”
白láng王冷静些许,也知道自己不对,哂哂收刀,怒道:“还愣什么,传令下去,白羽旗内谁敢再说,杀!”
第189章 没油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南韩军突然停了pào击。慕容泊涯心中了然,知道下一场硬仗迫在眉睫。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是战鼓擂响,震介的喊杀声中,南韩军皆弃了战马,全以步兵将云梯、攻城车推向柴郡城墙。
“老大,慕容老大……”
一阵呼唤将慕容泊涯从思考中唤起,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血腥战气之中。
他回头,是配置在自己身边的大嗓门——专司喊话的陆嗜酒。在没有扩音器的这个时代,喊话官和喊话卒是将领必备的穿音筒,这个职位也证明了能胜任它的人的声音是多么的有穿透力。
“你叫我慕容老大,我一瞬间还以为是大哥来了呢。”他说。
“不愧是大哥!这时候还能开玩笑。”
“不愧是陆嗜酒,这时候还能废话,你究竟要说什么。”
陆嗜酒挠头,然后说道:“城门已经用砂石完全堵死,接下去是否要在城墙内挖设防地道的壕沟?”
“李慡不是城墙巩固的吗?按他说的办就行。”
“正是李慡叫我前来询问,他qiáng攻在即,墙头需要兵力,所以能否推迟挖设壕沟。”
“就这么办。让他负责的人都上城墙来,不过就算近战期间也要保证轮流休息。”
“好的,那我去了。”
“慢着,”慕容泊涯想起李慡还未经历过攻城战,便嘱咐道,“记住将老规矩告诉他。”
“三个对付一个?”陆嗜酒眼中闪烁着兴奋,墙头战是守方占据优势,所以即使是三个守军对付个上墙兵,也完全不会发生兵员不足的问题。
陆嗜酒二话不说跃下城墙后——这举动证明他同时也是一位很有效率的传令官——慕容泊涯转身凝视战场,只见火把漫山遍野涌动到城郭之下,己方的士兵也从城墙来到夯土外郭顶上。那外郭宽达丈许,上面垒有好多乱石,光是撬下去就足以压垮近十次qiáng攻的兵力。不过那是后备武器,首当其冲的南韩兵,遇到的是沸腾的滚油。
为了节约用油,外城郭上安设了排渠——这装置是南韩军在其他任何城池都没有见到过的。
◇◆◇
又一次qiáng攻被压制,白láng王眼睁睁看着己方士兵被烫得屁滚尿流,嘶声嚎叫。
那热油沸腾的温度,几乎已经足以将铅块熔化,何况是血ròu之躯的人。这些士兵被浇花似的淋了热油,本应立即将衣物剥除,无奈个个身穿厚重的盔甲,脱也脱不及,从云梯上滚倒下来,还顺带着将陆续爬上梯子的战友同僚滚轱辘似的压垮下来。
有的借助巨伞遮挡热油,然而同时也遮挡了自己的视线,根本看不到柴郡守军的动作,也纷纷被乱箭she下,连躲都没法躲。
“该死的慕容!”白láng王脸色铁青,道,“连续几日都是这个法子,他们难道有用不光的油吗!”
术总领心中好笑,他自己是没有那么心急气躁,一早将禁卫军压后,本想让柴郡守军耗光油柴,哪知道他们竟然安装排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