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一直在想,易牙是不是为了保全自己,而装作是失忆,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易牙都没有任何异动,齐侯刚刚放心一些,易牙突然蹦了出来。
公孙隰朋说这个消息是易牙告诉他的,因为十万火急,公孙隰朋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来了洛师,来禀告齐侯。
齐侯眯了眯眼睛,说:“雍巫何在?”
公孙隰朋仍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说:“因为事关重大,隰朋也将雍巫带来,就在舍外候命。”
齐侯低笑了一声,说:“叫他进来。”
公孙隰朋立刻站起来,赶紧出去,不过一会儿,就看到公孙隰朋后面跟着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因为周国先王还没有发丧,因此易牙没有穿他那一惯暗红色的衣裳,而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
易牙穿着素雅的白色衣裳,整个人的气质和印象中似乎不太一样,低垂着眼帘,看起来十分本分,跟着公孙隰朋走了进来。
易牙的腿还有些微跛,因为衣袍宽大,因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若是仔细看,那跛的动作其实很明显,他脸上的伤疤倒是给棠巫治好了,仍旧是那种美艳绝伦的一张脸,弯弯的眉眼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易牙走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这样行大礼,不只是齐侯和吴纠,连公孙隰朋都吃了一惊。
齐侯冷眼看他,幽幽一笑,说:“大司行夫人何必行此大礼呢?”
易牙跪在地上,声音平淡,恭敬的说:“雍巫是罪臣,自然要行大礼,否则xing命不保。”
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齐侯冷冷一笑,说:“你竟然知道自己是罪臣?!那好,你说说你到底何罪之有?”
公孙隰朋替易牙捏了一把汗,他很了解齐侯,知道齐侯吃软不吃硬,而易牙的口气虽然恭敬,但是太僵硬了,一点儿也没有知罪的感觉。
易牙仍然口气淡淡的,说:“雍巫假意失忆,欺骗了君上。”
齐侯听到这里,“嘭!!”的一拍桌案,气的冷喝说:“你还知道自己欺骗了孤!?”
公孙隰朋听易牙直接说出自己失忆是假的,顿时吃惊的看向易牙。
公孙隰朋不傻,他也考虑过,易牙失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然而这么长时间了,易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只是在家中安安心心的带着小荻儿,连家门都不出,仿佛就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夫人而已。
这样的平静让公孙隰朋有些不敢问出来,若是问出来的结果是公孙隰朋不想听到的,那么公孙隰朋要不要将这件事qíng告诉齐侯?
按照公孙隰朋的忠心程度,一定会告诉齐侯的,但是齐侯那么痛恨易牙,会怎样处置易牙?
公孙隰朋进入了两难的地步,因此gān脆就没有问,只是他不问,不代表不察觉罢了……
齐侯突然发怒,易牙却安安稳稳的跪在地上,齐侯冷笑说:“好啊!雍巫,你好大的胆子!”
易牙却淡淡的说:“若雍巫胆子不大,今日也不会跪在君上面前了,不是么?”
他这么说着,公孙隰朋连忙说:“雍巫!”
不过雍巫的话已经说完了,公孙隰朋根本拦不住,齐侯听了,哈哈大笑了一声,说:“好啊,雍巫,你让孤另眼相看呢!”
吴纠看向齐侯,突然开口说:“君上,如今洛师有危险,雍巫失忆的事qíng,咱们还是事后再说罢。”
齐侯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自然知道面对雍巫,洛师城的事qíng更加重要。
吴纠对易牙说:“雍巫,寡人问你,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易牙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回楚王的话,雍巫的消息,是从翟国的探子身上得到的。”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探子?”
易牙点了点头,他以前假装失忆,已经切断了和狄人的关系,而且易牙也不是赤狄部落,翟国乃是赤狄部落,和易牙以前所在的狄人部落根本不一样。
虽然都叫狄人,不过狄人这两个字,乃是周朝的人命名的,他们将北面不服管教,没有被中原文化洗礼的部落都叫做狄人。
然而狄人之中还有很多很多分支,很多很多国家,他们也是相互对立的,并不是联合在一起的。
易牙以前所在的国家,与赤狄部落的翟国还是敌对的关系,易牙以前是王子,他有探子在赤狄部落的翟国,后来易牙与原本的国家切断联系,也就没有再管翟国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