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缁车来到斗家,斗伯比与斗祁在门外迎接,吴纠怀抱着小子文从车中下来,小子文特别乖巧的坐在吴纠的手臂上,伸手搂着吴纠的脖颈,大白与小白都从车中跟着下来。
斗伯比说:“我王大驾,比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吴纠笑了笑,说:“今日寡人是来做客的,自然客随主便了,国老不必客气。”
斗伯比已经隐退,其实和齐侯差不多,两个人都是在巅峰时期隐退,斗伯比以前是令尹,虽然今日没有官位在身,但是地位很高,因此吴纠称他为国老。
斗伯比和斗祁引着众人走进去,吴纠抱着小子文,觉得小子文最近被喂的太好了,越来越像小ròu包,十分的压手,吴纠的手臂都酸了,实在抱不住。
齐侯看到吴纠额头出汗,就知道他抱不住,连忙将小子文接过来,自己抱着小子文。
众人一同走进厅堂中,斗伯比请吴纠和齐侯坐下来,斗伯比说:“不知王上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qíng么?”
吴纠笑了一下,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国老的眼睛呢,国老果然慧眼如炬。”
斗伯比谦虚了一下,吴纠突然转头对小子文说:“子文,你带大白去庭院里顽顽。”
小子文立刻答应,特别乖巧,大白正在馋席上的点心,瞪着点心流口水不走,小子文就拽着它的尾巴,又给拖走了,看的斗伯比和斗祁目瞪口呆的。
小子文带着大白到外面的花园去顽,就在厅堂外面,厅堂也没有关门,因此并不远,一眼就能看到。
斗伯比说:“我王想说的是小王子的事qíng罢?”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也不隐瞒什么了,国老想的正是,寡人想说的就是这个,寡人今日来,是想与国老……说个故事。”
斗伯比知道吴纠想要迂回自己,不过他完全不知故事是什么,就听吴纠笑眯眯的说:“从前楚国有个很有才华的贵族,他是若敖氏的直系后代,身份尊贵,只不过当年他年轻气盛,一心想着辅佐楚王,发扬楚国,却辜负了一位姑娘……”
吴纠这么一说,斗祁第一个看向斗伯比,然后赶紧低头,眼睛转了转,心想王上怎么把这个陈年旧事挑出来了。
斗伯比虽然是个人才,但是其实也算是天然渣了,当年他为了事业,没心思娶亲,长郧姬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斗伯比根本都不知道,后来斗伯比在巅峰时刻退隐,终于想要过自己安定的日子了,但是郧国夫人又看不上已经屈居幕后的斗伯比,再加上郧国夫人之前觉得长郧姬未婚生子,乃是耻rǔ,已经把斗伯比的亲儿子丢掉,因此也不敢让长郧姬再嫁给斗伯比了。
斗伯比又时好面子的人,不肯向郧国低头,一来二去,子文如今已经六岁有余了。
斗伯比听着吴纠的话,顿时一脸震惊,说:“那……那孩子……”
吴纠说:“当年长郧姬生下一子,被郧国夫人视为耻rǔ,偷偷将孩子抢来,扔在了田猎之中,田猎之中有一只老虎,母虎将孩子叼走,并没有吃掉那孩子,而是将他养大,那孩子受了很多苦,从小跟着母虎长大,不通人qíng世故,却是个心善聪明的孩子……”
被野shòu养大的……野孩子……
斗祁沉不住气,立刻转头看向门外正在与大白玩耍的小子文,说:“王上,那孩子……”
吴纠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斗伯比一脸震惊,几乎瘫坐在席上不能动弹,根本没想到他一直排斥的野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吴纠说:“子文并非什么野孩子,子文是真正的若敖氏之后,正统的楚国血脉。”
斗伯比满眼震惊,慢慢的回过神来,说:“王上,突然说起这些,是因为……?”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仍然想让子文做当朝太子。”
斗伯比还是很震惊,说:“王上,这……”
吴纠抬起手来,打断了斗伯比的话头,笑着说:“国老想必也看出来了,寡人不想要立王后,也不想要什么后宫。”
他这么说,斗伯比忍不住看了一眼齐侯,齐侯倒是坦然,十分正义凌然的回视,一点儿也不怕旁人打量。
吴纠笑眯眯的说:“至于原因是什么,国老已经猜到了,寡人心意已决,国老这些日子也明白寡人的xing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