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发现,船只一晃dàng,齐侯的脸色就难看了,刚开始黑的像锅底,后来竟然慢慢转白了,让齐侯脸白,那还真是头一次。
吴纠还发现,齐侯竟然偷偷的用手抓住船边,抓的特别牢固,似乎生怕被摇下去一般。
吴纠不知齐侯怕水有什么深层次的缘故,还以为就是因为齐侯身为贵族,自持身份所以没有学过游水,是个旱鸭子,觉得齐侯的表qíng当真有趣。
船只“咯吱咯吱”的往前蹭着,船只一开动,齐侯顿时有些后悔,真不该一时冲动就上了贼船,这下好了,什么游览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着无边的水面,被秋风chuī的波光粼粼,齐侯的心qíng也跟这水面似的。
吴纠则是欣赏着湖面的美景,小船的案上还摆着各种美食,有今天早上吃的那个苏皮点心,金灿灿的,一看就是刚做出来的,拿起来尝了一口,竟然还是热乎的,满嘴苏香,里面的奶汁一下就流了出来,伴随着果香,吴纠吃的不禁眯了眯眼睛,感觉真是美味。
吴纠一边吃苏皮点心,一边喝小酒,不过他怕酒醉,就将自己带来的茶叶罐子打开,把果茶的茶叶放在热水中,瞬间果茶的芬芳一下散开。
齐侯正紧张着,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吴纠又是吃,又是喝,还一脸的满足,那表qíng当真童心未泯。
齐侯今年已然到了而立之年,吴纠是他二哥,他们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吴纠比他大了不到一岁,按理来说,年纪应当相仿。
齐侯自从出逃齐国之后,自然体会不了这种童心未泯的感觉了,看到吴纠因为吃了个苏皮点心,就面露满足之色,不由有些奇怪,也分散了怕水的注意力,说:“二哥,这点心当真这么好吃?”
吴纠笑着说:“君上请试试便知。”
齐侯将信将疑,捏起一块苏皮点心尝了尝,入口苏香,满口甜蜜,齐侯是正经的齐国人,自幼也在齐国长大,齐国的口味属于正宗的鲁菜系,喜欢咸香的味道,甜食只是吃吃便可,没什么偏爱,有的时候还不喜欢那种黏腻甜蜜的味道。
不过这个点心不同,怪不得吴纠喜欢吃,齐侯虽然并没有那么中意,但是吃起来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有些惊艳。
但是齐侯觉得,这个点心自己吃可惜了,因为只有吴纠吃的时候,那表qíng才那么有感染力,让人看了心中温暖。
齐侯咬了一口点心,就放下来不吃了,看着吴纠杯中的淡红色的果茶,颜色晶亮,味道清新,又说:“二哥这饮的是什么名堂?”
吴纠将茶叶罐子里的茶叶拨了一些在一个空的杯子中,烫上热开水,说:“这是纠新做的果茶,不必像酒浆一样酿制,饮的时候只需要用热水一滚便成。”
齐侯端起杯子,轻轻chuī凉,chuī开上面浮起的jú花花瓣儿,那淡红色的颜色瞬间就化开了,赏心悦目的厉害,吴纠知齐侯不喜欢甜食,所以就没有给他加石蜜。
齐侯喝了一口,比起点心似乎更中意这果茶,毕竟那年代还没有饮茶的习惯。
齐侯低头看了一眼茶杯,说:“这水……似乎变得与众不同了。”
吴纠虽然不太愿意割爱,毕竟他可是让子清偷偷去揪花,晾的jú花瓣儿,不过齐侯一脸非常喜欢的样子,吴纠只好说:“君上若是喜欢,这有一罐茶,至少能饮足月。”
齐侯自然不客气,就收下了,吴纠一面给齐侯,一面心疼的厉害,正好齐侯装作客气,表面推辞了一番,说:“只有这一罐,那孤怎么好意思夺人之美呢?”
齐侯只是客气的说了一声,毕竟梁五他都抢过来了,更别说一罐茶叶了,结果没想到吴纠其实根本不喜欢梁五,他喜欢他的茶叶,立刻就把茶叶又收回来,说:“既然这样,纠就不qiáng人所难了。”
齐侯:“……”一口气顶上来,差点把刚才吃的苏皮点心给吐出来。
吴纠美滋滋的把他的茶叶罐子又收好,齐侯见他的表qíng,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突然伸手过去,夸过船只的小案,一瞬间欠起身来。
吴纠还以为齐侯因为茶叶罐子要发难,但是转念一想不应该,毕竟那可是齐侯,为了面子也不能发难。
结果吴纠就感觉到唇边一热,齐侯的手指顺着他的嘴唇划到下巴,轻笑了一声,说:“二哥嘴上挂了苏皮。”
吴纠脸色“咚”的一下就红了,脑子里也有点懵,连忙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帕子上什么也没有,恐怕挂的幌子已经被齐侯给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