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也从帐子里冲出来,看到吴纠松了口气,营地中间已经堆了一堆人,公子们还有大夫们全都在这儿。
王子成父和曹刿是这次冬狩的负责人,若是出了事qíng,这两个人肯定脱不开gān系,王子成父连忙指挥着自己儿子说:“甫儿,快带君上和公子们上高地,保护好君上和公子,其他人随我来灭火!”
别看周甫平日里非常热络欢脱,好像是个话痨似的,但是关键时刻并不会掉链子,连忙说:“君上,请随甫来。”
王子成父和曹刿很快分头行事,曹刿带着一帮士兵快速从河水边打水过来救火,而王子成父则是带着人快速抢救营帐,将里面的物资快速抢救出来。
幸好这里树多,但是离水源也很近,所以火势虽然凶猛,但是也不是不能控制。
周甫在前面开路,快速引着齐侯吴纠和一众公子们登上没有树木的高地,那块高地本是用作演兵的时候,登高远望用的,所以特意将树木全都砍伐gān净,磊上了石台子,所以并没有杂糙和树木助燃,非常安全。
齐侯拽着吴纠,快速的往前跑去,很快众人便登上了高地,举目望下去,四面火海非常汹涌,已经将营地包围,但是终归是把火势给控制了下去,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起火,虽然天gān物燥,但是这火势未免太大了些,眼下是入了夜,可外面有一轮一轮的士兵在巡逻,若是有什么火星,定然会被立刻发现并且扑灭。
怎么可能火势演变的这么大,才被发现呢?
这个时候公子元就凉凉的说:“哼,我看一定是晚膳的时候弄那些粗鄙的膳食,柴木没有烧gān净,就险些将整个大营给燎gān净了,有人当真是居心叵测!”
公子元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粗鄙的膳食”那说的显然是吴纠的火锅了。
因为在那个时代都是分餐制,尤其是贵族,一人一份显得高贵又优雅,觉得众人坐在一起用一个锅子,那是粗鄙的事qíng。
因着之前许多事qíng,公子元早就看不上吴纠了,对吴纠怀恨在心,今日吴纠弄了一个火锅,大家吃的还挺高兴,齐侯更是夸奖了吴纠,搞得公子元相当不痛快。
眼下可找到了机会,就忙不迭的开始奚落吴纠。
吴纠也考虑到了,或许是因为火锅的柴木没有烧gān净,就把大营给点着了?
可是那些柴木,烧个铜锅还行,若是想要烧大营,还烧成这种程度,怎么也要个把时辰才行,毕竟这里的行帐非常讲究,规格很高,需要彰显国力和国威,并非随便扎个帐篷。
若是个把时辰烧下来,还没有士兵发现,那真是奇怪了,直到烧成这样才发现,士兵们岂不成了睁眼瞎,绝不是训练有素的虎贲军。
吴纠奇怪的厉害,抬起手来擦了一把脸上跑下来的汗水,这一擦顿时怔了一下,脸上露出怔愣的表qíng。
公子元见吴纠不说话,又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怎么?还想装傻充愣么?若不是二伯弄了什么火锅,也不会把大营给烧了,哼哼,依我看二伯是居心叵测罢?若是君父和各位兄弟跑得慢一些,今日岂不是酿成了大祸?!”
吴纠眯着眼睛,突然淡淡的说:“你说的没错。”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吃了一惊,公子元立刻大叫着说:“你承认了!你承认就好!”
吴纠这个时候却还是淡淡的说:“的确是有人居心叵测,二公子说的没错。”
公子元厉声说:“什么有人,分明是你!还想抵赖?!来人啊!把他拿下!”
不过这里哪有什么人,只有周甫一个人,其他就是齐侯,还有公子无亏公子昭和公子速了。
大夫和随行的宫人士兵全都在高地下面匆忙的扑火呢,哪里有人听公子元的话。
吴纠还是气定神闲的说:“有人在营帐里洒了油,所以大火一下就蔓延开了,二公子说的的确没错,定然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谋害君上和各位公子。”
吴纠说着,抬起袖子让众人看,吴纠的袖子上不知蹭了什么,有些湿润的痕迹,齐侯抬手摸了一下,滑滑腻腻的,的确是油。
吴纠方才抬起手来擦汗,结果就发现自己袖子上有水,但是那并非是水,而是油,摸起来滑溜溜的,十分腻手,一下子吴纠便想通了。
为什么着了那么大的火,巡守的士兵却没有发现,直到火势漫天才被发现,众人匆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