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后背更是发凉,甚至有些发冷,他觉得齐侯说得有些多,听得多不是一件好事儿。
吴纠慢慢的替齐侯擦着头发,在昏huáng的灯油下,低垂着长长的眼睫,快速的颤抖了两下,低声说:“君上何故歆羡?纠曾以一豆豆羹jiāo心,不也未曾jiāo心么?”
齐侯一听,猛地想起在时水之时,吴纠献给自己的豆羹,顿时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看着吴纠,有的时候吴纠很谨慎,有的时候则是破釜沉舟,兵行险招,齐侯很佩服他的口才和胆量,还有审时度势的眼力。
吴纠还有后话,又慢慢的说:“君臣之别,就在于此,君上之所以是君上,臣子之所以是臣子,可见一斑。”
齐侯眯起的眼睛一瞬间紧紧盯住低垂着头的吴纠,哈哈一笑,说:“二哥当真有意思,时候晚了,快就寝罢。”
第21章 惊为天人
寅卯jiāo接之时,天色已经亮堂起来,天一亮,外面的虎贲军就已经早起了,开始收拾东西,升起篝火,准备晨起造饭之后,继续向莒国前进。
召忽头疼的要死,听着帐子外面整齐的步伐声,一声一声传进耳朵里,感觉头疼的都要炸了,几乎要爆掉。
召忽“嗯……”了一声,使劲蹭了蹭,还以为蹭在被子上,但是感觉增到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实在奇怪。
召忽皱着眉就醒了过来,一睁开眼脸,迷迷糊糊竟然看到了一张人脸,吓得召忽“嗬!!”一声,因为他在入朝之前是个剑客,总是配剑不离身,立刻伸手就抓腰间,想要拔剑,结果摸了一个空。
就在这一瞬间,召忽听到那张人脸说:“中庶子醒了?”
召忽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东郭牙。
“大牙!?”
召忽一下就醒了,揉着自己宿醉头疼的额头,说:“你躺在我榻上做什么?”
东郭牙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竟然没有起身,召忽还在想,难道这个大牙,没在野外行军过,晚上怕鬼?不能自己睡?
正在想着,就听东郭牙说:“中庶子还问我做什么?请中庶子先把腿挪开。”
召忽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一瞪眼,顿时脸上“咚”一下就红了,自己竟然一条腿骑着东郭牙的腰,怪不得东郭牙起不来呢,而他刚刚还问东郭牙做什么睡在他的榻上,顿时尴尬羞耻万分。
召忽连忙起身,揉着自己的额头,昨夜自己闹酒疯的片段,断片儿的涌进来,虽然不怎么齐全,但是自己抱着烤野味撒酒疯,抱着东郭牙撒酒疯,还有抱着吴纠撒酒疯的场面,多少记起来一些。
召忽的脸先是红,又转白,最后无地自容的都青了,跟烧饭的锅底似的。
东郭牙也起了身,匆匆换着衣服,别看他是个文人,但是身材高大,因为长时间劳作苦力,身上也有不少肌ròu,他把昨夜被召忽弄了一身烧ròu味的衣服终于脱了下来,换上新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懊悔的召忽。
东郭牙淡淡的说:“中庶子,不是东郭多嘴,或许这句话,你的兄长也曾说过罢?不管中庶子有什么心思,都该收收。”
“梆梆!”
召忽心脏猛地一跳,差点直接跳出腔子,抬头瞪着东郭牙,霍然站起来,将佩剑戴在身上,一边佩戴佩剑,一边说:“你别多嘴就是了,你若是多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东郭牙就说:“东郭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中庶子且放心就是,时辰不早了,中庶子换衣裳罢。”
天一亮,吴纠也醒了,他自然不会和齐侯同塌而眠,一来不合规矩,二来他也不想和齐侯同塌而眠,不然自己定然失眠。
吴纠睡在一张简易的小榻上,他对这些一直没什么要求,也不认chuáng,但是因为和齐侯睡在一个帐篷下,难免有些难安,后半夜才睡稳当,这一睁眼,顿时吓了一跳,齐侯似乎早就醒了,那如老虎一般的双目,正紧紧盯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
吴纠连忙起身,齐侯这才慢条条的起身,笑着说:“二哥睡得可好?”
吴纠应付着齐侯的话,赶紧穿好衣服,齐侯笑眯眯的看着吴纠穿衣服,也套上黑色的外袍,然后自己把头发束好。
齐侯虽然被人伺候习惯了,但是他在莒国的一年,身边根本没什么人伺候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亲力亲为,所以没人伺候的时候,齐侯自己也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