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心里发笑,一来是齐侯说的冠冕堂皇,二来是鲁公卫侯的模样真的太逗趣。
就见齐侯招了一下手,宽大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随即朗声说:“传本盟主之命,祭拜天地!”
齐侯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国君的人,而且还曾经做过霸主,自然有那份气魄,看起来尊贵又庄严,他的话音一落,王子成父立刻传令祭拜天地,一时间行辕之中又响起震慑的呼声。
诸位诸侯之中,虽有人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听着齐侯自称盟主,也只能咬碎一口牙,生生往肚子里吞,随即全都屈膝跪下,开始敬拜天地。
各国诸侯祭拜之后,便是歃血为盟,先是宣称口号,随即盟誓,然后用青铜剑划开手掌,由齐侯最先,将鲜血滴在玉敦之中,其他人也跟随着齐侯,将血滴进玉敦之中。有人上前,将玉敦合上盖子,敬奉在长案之上,这便是歃血为盟了。
会盟开始,就需要走一套仪式,一直做完这些,便已经到了中午,宋公见齐侯已经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盟主之位,便笑眯眯的拱手说:“盟主,如今歃血为盟以毕,可否先受封御说?”
齐侯幽幽一笑,看向公子御说,也笑眯眯的回敬,说:“宋公何必如此心焦,如今歃血为盟才毕,正是午膳之时,各国国君也劳累了,还请大家用膳,畅饮,明日一早,在诸侯面前,受封宋公,恭敬又体面,这样如何?”
宋公想要赶紧受封,这样名正言顺,但是齐侯抻着他,宋公没有办法,心里气怒,但是面上却不能说,gān笑了一声。
齐侯又说:“我四弟和宋公乃是好友,还想和宋公多多攀谈呢。”
御说一听他提起展雄,顿时后背发麻,咬了一下后槽牙,听出齐侯在威胁自己,只好拱手说:“还是齐公想的周到,周到啊……”
齐侯笑着说:“宋公言重了,请,请……”
很快宴席摆好,众人纷纷落座,齐侯因为是盟主,坐了最上首,其次是宋公和鲁公,吴纠虽然是齐国人,但是因为只是使臣,所以就坐在下面一些,身边坐着展雄,很凑巧对面正好坐着鲁国的大夫臧辰和展获。
展雄一看到展获,心qíng便不好了,别过头去不理会。
很快酒宴就开始了,吴纠这些日子喝酒喝的要吐,再好喝的酒也喝得反胃了,诸侯们都“兴致勃勃”,互相攀谈着,很快齐侯作为盟主的致辞完成,诸位国君就开始离开席位,互相敬酒了。
吴纠坐着,对面的展获似乎是思考了半天,这才站起来往这边走,展雄正喝得高兴,结果看到展获走过来,当即脸色难看的站起了身,转身离开,眼睛一扫,就扫到了宋公身上,宋公正在和蔡侯说话,不知说什么,蔡侯的眼睛转的飞快,在宋公身上扫来扫去的。
展雄便站起来往宋公御说那边走过去,宋公本在和蔡侯说话,也就是客套一番,结果眼看着展雄走过来,当即吓了一跳,找了个借口转身要走。
展雄快走几步,端着酒杯大步拦在面前,笑着说:“宋公这是gān什么去?”
宋公gān笑了一声,说:“展将军。”
展雄诧异的说:“展将军?宋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不是一直喊我盗贼的么?”
宋公脸都要被他损光了,gān笑说:“展将军开顽笑了。”
展雄笑着说:“我才不这么开顽笑,你知我开顽笑的手段,不是么?每次你都哭出来。”
宋公气的脸都绿了,压低声音,恨不得把酒杯给攥裂,说:“展雄!你到底要做什么!”
展雄笑了笑,说:“不做什么,奉君上之命,和宋公叙叙旧罢了。”
宋公御说脸色发青的说:“孤没话跟你好说。”
展雄笑眯眯的说:“宋公当真薄qíng,当时你我一榻,你甜言蜜语都说尽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当真让人心寒呢。”
宋公御说冷笑一声,说:“孤薄qíng?是了,展将军倒是多qíng!孤以为展将军只喜欢女子,没想到漂亮男子你也看得上,怎么?又看上鲁国的大夫了,盟约大殿上眉来眼去的,反倒说孤薄qíng了?”
展雄听得莫名其妙,宋公一连串说完,把展雄给说蒙了,奇怪的看着他。
公子御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趁着展雄发愣的时候,脸上难看的转头就走,快走几步离开宴席,刚要进自己的帐子,就被人从后面猛地钳住,一下跌进了帐中,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回头一看竟是展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