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过去,公子无亏就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吴纠,又看到石速,顿时眼睛中闪过一丝愤恨,因为公子无亏也是聪明人,他立刻就想到了,齐侯是想要让石速去打这场仗。
公子无亏不能理解,为什么齐侯愿意用gān儿子,也不用自己去给弟弟报仇,是因为齐侯看不到自己的真心么?可是自己跪了整整一晚上,一夜的bào雨,都不曾离开一步,他仍然看不到自己的真心么?
公子无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打动齐侯那副铁石做的心肠。
吴纠和石速看到公子无亏,吴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公子无亏却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仿佛是一把锉刀,正在打磨着众人的意志。
公子无亏说:“两位请留步。”
吴纠和石速全都站定,回头看着公子无亏,无亏对石速拱手说:“公子可否听无亏一言。”
石速面无表qíng,还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样子,仿佛谁都不能让他露出一丝表qíng,拱手说:“请长公子说。”
公子无亏说:“无亏知道,君上此行请公子过来,就是为了说派兵增援一事,无亏恳请公子不要接受军令,无亏想去沙场,求公子成全无亏!”
吴纠看了一眼公子无亏,又看了一眼石速,还以为石速不会答应,但是没想到石速却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石速说完,转头率先走进小寝宫中,吴纠也跟着走进去,两个人一进去,便听到咳嗽的声音,恐怕是昨天齐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再加上突然乍寒,下了一场bào雨,因此齐侯这硬朗的身子也有些感染风寒了。
两个人进去拜见齐侯,齐侯坐在席上,挥手说:“起罢,坐。”
吴纠和石速在席上坐下来,齐侯淡淡的说:“今日找二位来,也没有旁的事qíng,二哥和速儿必然都知道,幼公子阵前战亡,遂国勾结鄋瞒,令齐国蒙羞,令周朝蒙羞,此次派兵支援,必定要一雪前耻!”
吴纠和石速回答说:“是。”
齐侯又说:“孤心中想让速儿去前线支援,速儿武艺出众,而且颇有将才之风,不知速儿和二哥觉得如何?是否妥当?”
吴纠觉得,虽然齐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是考虑的还是挺全面的,石速的确有将才,是合适的人选之一。
不过这个时候石速却拱手说:“君上,速心中却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侯一听,说:“是谁?难得速儿你推荐人,必然是人才了?”
石速拱手恭敬的说:“正是跪在殿外的长公子。”
齐侯一听,突然脸色有些难看,渐渐黑下来,淡淡的说:“速儿何时也受人贿赂了?替旁人说好话,举荐旁人了?孤以为的石速,可不是这样的。”
石速却不卑不亢,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qíng,说:“速并未收受半分贿赂,只是请君上想一想,对于增援前线这件事qíng,速只有保家卫国,击退北狄的荣耀,而对于长公子来说,却除了保家卫国,击退狄人之外,还多了一层为弟报仇的愤恨。君上,荣耀和愤恨比起来,哪一个更能激发将领的斗志呢?因此速觉得,这一仗,速不如长公子,请君上让长公子出征。”
齐侯听了,脸颊上的青筋蹦了三下,仿佛是恼怒到了极点,但是他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得对。”
他说着,转头对吴纠说:“二哥呢,觉得无亏和速儿,谁去更好?”
吴纠思量了一下,拱手说:“回君上,公子速说的没错,愤恨的确比荣耀更能激发人的斗志,长公子去更为妥当。”
齐侯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吴纠又说:“纠愿意请命,同往前线。”
齐侯吃了一惊,说:“二哥你去做什么?你也不会武艺,不能上阵。”
吴纠说:“君上,虽然纠不会武艺,不能上阵,但是纠有心思,长公子虽然斗志昂扬,但是唯恐被仇恨冲昏了头,意气用事,因此纠可以在身边督促,请君上同意,纠请命!”
齐侯听罢了,直接摇头说:“不行,你不能去。”
吴纠想说什么,但是齐侯的态度非常坚决,绝对不让吴纠去战场。
最后事qíng便定下来了,公子无亏带兵去前线支援,但是同时石速还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