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隰朋暗暗心惊,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因着齐侯一年前受恩于莒子,所以齐侯登基之后,肯定和莒国jiāo好,不会攻打莒国,不过公孙隰朋一直以来并不这么觉得,莒国在齐国睦邻,接壤之地,就是兵戈之地,大司行是外jiāo部部长,公孙隰朋自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他早就看出来了,齐侯恐怕早晚灭掉莒国,只是没有契机。
公孙隰朋立刻抱拳说:“是!君上放心。”
齐侯抬了抬手,说:“去罢。”
公孙隰朋立刻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齐侯突然说:“隰朋稍待。”
公孙隰朋立刻停顿下来,说:“君上。”
齐侯迟疑了一下,说:“你带上公子元。”
公子元是齐侯的二儿子,路上因为公子元的轻佻行径,惹怒了齐侯,所以一直倍加冷遇,不过已经冷遇了这么多日,齐侯的脾气也消磨了一些,想着给公子元一个机会,再试一试他。
哪知道齐侯一说完,公孙隰朋眼中有些为难之色,这眼色怎么能逃过齐侯的眼目,皱眉说:“如何吞吞吐吐?”
公孙隰朋难得说话有些期期艾艾,拱手说:“这……回君上……这……公子他……”
齐侯挥手说:“但说无妨。”
公孙隰朋一咬牙,说:“公子他……今日一早便已进莒宫去了。”
齐侯眼睛一眯,只是发出一个“嗯?”的鼻音,催促公孙隰朋继续说。
公孙隰朋又说:“莒公今日一早遣人来邀请公子进宫赴宴,说是给公子单独接风,公子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齐侯只是眯着眼睛,听罢了良久没说话,就在公孙隰朋感觉冷汗要流下来的时候,齐侯终于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只是一个字。
“好。”
公孙隰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这个“好”字是针对他听到了,还是针对自己,亦或者针对公子元。
齐侯终于又说话了,说:“你去罢,即刻进莒宫,记得……不必给莒公留面子。”
公孙隰朋抱拳说:“是,隰朋告退。”
召忽和东郭牙回了院子,两个人刚进了院子,就听到“踏踏踏踏”的马蹄声,一顿疾走奔驰而去,召忽有些奇怪,不知又是谁来了,不过这马蹄声似乎是远走,应该是谁走了。
召忽和东郭牙的院子只隔着一面院墙就是后街,召忽gān脆猛地纵身一跃,“哗啦!”一声,白袍一闪,直接翻身上了院墙,一手扒着院墙往外看。
东郭牙险些吓了一跳,他并不是剑客,也不会这些功夫,只是做过苦力,力气大了一些而已,眼见召忽突然蹦上院墙,连忙说:“中庶子,当心些。”
召忽趴在院墙上,丢下来一双白眼,心想自己四岁习剑,如今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从院墙上掉下来,也能让旁人笑掉大牙了!
召忽不理他,往外一看,竟然是公孙隰朋一身黑甲加身,带着一队虎贲军,约莫百人,从驿馆出去,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召忽有些奇怪,“哗啦!”一声又从院墙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说:“当真奇怪,公孙隰朋带着虎贲军去做什么?”
东郭牙虽没看见,但是听他一说,笑着说:“中庶子如此聪慧,这都参不透?”
召忽瞪了他一眼,说:“要说便说,不说便罢。”
东郭牙笑了笑,不理会召忽的pào仗口气,说:“自是去找莒公的晦气去了。”
召忽一听,傻了眼,说:“带着那许多虎贲军?”
东郭牙说:“若是东郭所料不虚,定然是这样,中庶子细想,大行人此行代表的是齐国的脸面,如今莒公如此轻佻,再加上莒国驿馆中出现了密国细作刺客,君上如何能轻饶了莒公?”
召忽一听,有些道理,但是他怎么想也不能想象,齐侯竟要给公子纠出头,恐怕又是作秀。
吴纠很快也听说了,公孙隰朋带着一百虎贲军,去莒宫里跟莒子兴师问罪了。
吴纠听了只是笑笑,他自知道齐侯并不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他的脸面,为了敲到莒子,也会这么做,所以并没当一回事儿。
吴纠用过早膳,在房中休息一阵,和衣睡了一觉,也没睡多久,很快又醒过来,找来了梁甫山的地图看了看,仔细想了想上梁甫山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