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想着给人家做家奴,那是任家自己想的,也是没有任何bī迫的。
假设,任广霆真顺着袁公子的意思办了,继续假设,后来袁公子也成功利用自己老祖宗的名头,压制着楚远岚没对他们家的出手,他们任家迁徙到了混濮天宗的境内。
可任家的名头也就彻底坏掉了,家族之间再怎么斗,那是家族之间的事qíng,可是将一个对整个家族都有恩的修士如此bī迫……还指望着日后有修士善待任家?
只有袁家?袁公子真能代表整个袁家?况且,他现在虽然出色,谁知道几百几千年以后怎么样啊。甚至他就此卡在筑基大圆满,无法寸进,顶多活个一百四五十岁就此阳寿耗尽而亡也不是不可能啊。那任家付出巨大的名声代价,背弃了一个为人宽厚和善的有恩修士,最后换来了什么?
可对袁公子说不明白,又不能动手杀了袁公子,那就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心意了。
断了一臂,是给楚远岚的两个徒弟jiāo代,是道歉。也是对袁公子表示,就算你不认为当初我跟你已经断了,现在这样难道还不叫断吗?
“快!快接上!”袁公子大惊,抓着手臂就要给任广霆接上。
任广霆用左手按着自己的创口:“你害我还不够吗?”
袁公子手上一哆嗦,手臂掉落在了地上,他站起来,后退了两步,转身走了——貌似还是泪奔。
罪魁祸首走了,这边闹哄哄的就把两个病号搬回去了。
胡洛躺在担架上,自己用手压着一大块白布。顾小九走在担架旁边,他看不见胡洛的脸,只能看见那白布渐渐染红,越来越多的鲜血溢了出来。
任家的人大多一脸激愤沉痛,但也有极个别的人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qíng。
——这么丑的人,却是那位上仙的大弟子,这下好了,本来就丑又破了相,可是货真价实的“丢脸”了。
顾小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现在直想咬死那个姓袁的!
可事qíng没结束,他们前脚刚进了任家,后脚就有当地的几大家族跑来说要做客了。
他们也不打不闹,就是很有规矩的送上拜帖,然后就在门外头等着了。
即便门房回来说:“家里有事,不便待客。”
这几位也依旧站在门口站着,张家的家主笑嘻嘻的道:“无碍的,我们能等。”结果这一大帮子人,竟然就真的站在门口等了。
后来大概是觉得站着累了,gān脆还让下人搬了小凳和方桌来。一大群家主凑在一块,吃吃喝喝。不知道是哪家,甚至把歌姬舞姬都带来了。
一时间,任家的家门口就跟开了庙会似的——其实原来这些世家的家主都是分散在陈戈州各个不同的大城市的,但是因为不久前和任家对着gān,之后又有楚远岚给任家撑腰,这些人为了方便行事,就都到了同一座城市里。这如今才能集合得这么齐整。
任长任短这对双胞胎家主气得都要吐血,最后也只能让他们进来了。
进了门,张家的家主头一句话就是:“两位任兄,可知道混濮天宗的袁家公子不久前来到我们陈戈州了?”
任长任短当然知道,他们还有个断了手的孙子,以及毁了容的府尊长徒呢。
“有什么事,直说吧。”把茶碗朝桌上一磕,任长yīn沉着脸道。
“好!痛快!”李家的家主一拍手,“这么说吧,那位府尊的长徒……呵呵。府尊日后来到此地,看见自己的徒弟,怕是任家也不好jiāo代吧?”
“我们任家有什么不好jiāo代的?这事qíng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对呀,这事是袁公子动的手,不是我们妄自菲薄,但是,府尊真是没那个能耐去找袁公子的麻烦。”
“照不了袁公子的麻烦,可是也得找个人出气啊,那找谁呢?”
这些人一唱一和的,把任长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找李家呗。”任短却哼了一声,cha了一嘴。
“这、这关我们李家什么事?!”李家的家主嚎了一声。
“谁让李家有个好姑娘呢?”李幸儿怎么样,顾小九来了之后可是都说了。
虽然这件事上顾小九也有点毛病,他当时要是带着袁公子来任家……不,以当时那qíng况,袁公子到了任家怕是也得有麻烦。左右还是李幸儿坏事,她一开始说那些话就是没安好心,顾小九要是不出现,还不知道事qíng会闹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