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冷月色衬托下,青年越发俊逸秀美,犹如仙人一般。
余清瞳远远望着左温,就好似回到了过去美好的时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
这形容枯槁的女修,再无先前半点颜色,只如骷髅一般。
“你也来看我笑话。”余清瞳嘶哑着说,“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全都这样对我!我不过是一心爱慕沛泽真君罢了,这也算过错么?”
爱慕一个人,自然没有过错。但若因此伤害他人,甚至不惜以整个世界为赌注,实在自私至极。
女主落得这等境地,纯粹是咎由自取。若非在原本剧qíng中,她各种光环加身,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面对这等愚钝至极的女主,左温也懒得同她讲道理。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看在你我往日qíng面上,我再帮你最后一次。”
刹那间,余清瞳就再也不哭了。她急急奔到铁栏面前,努力微笑道:“我就知道,整个世间,唯有星渊哥哥对我最好。”
“等我养好伤病之后,必会报答星渊哥哥……”
话刚说罢,她就垂下了头,似是不胜娇羞。
谁稀罕你这虚qíng假意的许诺,若非为了最终布局,左温更愿意看到余清瞳死在黑狱之中。
左温冷眼旁观,依旧gān脆利落将余清瞳放了出来。
他们二人乘着云光一路而行,到了天武阁势力范围外,左温才停下。
青年将一块手帕轻轻放在余清瞳手中,依旧语气冷淡:“从此世间再没有余清瞳,你好自为之。”
眼见青年走得gān脆利落,半点不留恋,余清瞳一时间不知有何感想。
在她所有爱慕者中,杨子墨胁迫她最甚,项空背弃她最深。唯有容星渊看似心冷如铁,却最顾念旧qíng。
可惜,谁叫他竟得到了万沛泽的倾心,只此一点,就与自己不共戴天。
余清瞳缓缓捏紧那块手帕,眸光森寒如刃。
纵然她已经毫无修为,至少自己还活着。她被压抑已久的黑凤血脉,正在缓缓复苏,不出三月,定能恢复原来的面貌。
凭借自己这等倾城之姿,找个凡人君主必能宠冠后宫,到时再慢慢图谋复仇之事。
即便挑动整个天下与天武阁为敌,也未尝没有可能。
余清瞳一步步走得缓慢,唯有天边一轮残月映着她的背影,分外凄惨。
可她不知道,天空之中正有两人注视着她。
“放她一条xing命,从此你们二人再无瓜葛,这是你亲口说的。”万沛泽声音淡漠,“从此之后,我不许你再惦念她分毫。”
秀美青年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道:“师尊莫非吃醋了?我自从对师尊表白心迹后,整颗心中唯有师尊,又哪容得下其他人?”
别看自己这弟子平时少言寡语,关键之时却能说出此等甜言蜜语,当真是本xing难移。
白衣真君似是惊异,剑眉微挑,依旧不肯说话。
左温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师尊若不信我,徒儿可要心碎至死。”
若有若无的热气,好似小猫爪子般,不轻不重在他心头挠了一下。这人总有这种手段,撩拨得人心底发痒,随后却是狠辣出手。
万沛泽思绪万千,他斜着眼睛望了左温一眼,无奈微笑道:“狡猾。”
这微笑,好似一树梨花骤然盛开,颜色浅淡却有惊心动魄之美。
白衣真君满意地看到青年目光呆滞一瞬,径自牵起他的手,二人踏上剑光直接离去。
左温自云层中,再也瞧不见余清瞳的影子。
虽然他放了余清瞳,看似放虎归山危险之极,其中却另有道理。
只凭他当日在宁州城,直接击溃shòu族大军后,女主的气运就已滑入深渊。她所有依仗,都已消耗殆尽,再无翻身之力。
先前左温与女主短暂接触的那一刻,他已经敏锐觉察到,世界意志不再宠爱余清瞳。
没有金手指与各种光环庇护的余清瞳,比一个普通修士还不如。
更何况,就算自己放了余清瞳一命,也不代表其余人不向她寻仇。
至少在这天武阁中,就时刻有人关注着余清瞳的行踪,势要将她踩进泥泞之中,方才甘心。
而左温所想,当真半点不错。
余清瞳刚抬头,就发现有一名女修,笑吟吟望着她。
那女修眉目如画娇艳至极,却让余清瞳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