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那天却是个yīn天,层层乌云遮蔽了太阳,让许多参加乡试的秀才也心底一沉。
但左温的心qíng着实好极了。惠州城就是惠州府的首府,因而左温并不需要劳累奔波,只等时间一到就能直接参加考试。
他钻出马车时,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等待考试的秀才。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是互相寒暄或是攀附jiāoqíng。
但等左温一出现后,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聚焦在他身上。其中含义颇为复杂,或是鄙夷或是不屑。就连之前与原主玩得极好的一些纨绔子弟,也并未上前打招呼,可见先前尚飞章所gān之事着实影响深远。
“这就是那个在文会上,抄袭他人诗词还拒不承认的无能之辈?”立时有人窃窃私语,他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却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中。
他的同伴嗤笑道:“可不就是这位尚公子么,他想要博得李家小姐的欢心,奈何才学却比不上徐兄,因而就使出了一些歪手段。徐兄何等大才,尚飞章纵然作弊也毫无胜算。”
“更可恶的是,此人输了还拒不认账。他还言辞恶毒地rǔ骂徐兄,不外乎是徐兄出身低还觊觎他未婚妻一类的废话,如此人品如此文品根本配不上秀才二字。直至被拿住他抄袭的证据呈给学正,那人才消停下来。方兄没瞧见那时的qíng景,着实快意极了。”
原本有不知晓尚飞章所作所为的外地秀才,听了这人如此介绍后立时恍然大悟。他们颇为轻蔑地望着左温,又将“文贼”、“斯文扫地不配为人”一类恶毒话语直接扣到他头上。
一时之间,考场门前热闹极了,恍如有上千只蜜蜂嗡嗡乱飞。若非顾忌左温身边还跟着四名随从,他们恨不能每人唾那无耻之徒一口。
有人热血上头更有人颇为细心,先前发问之人又扬声问:“学正主办的文会上出了这般大的事qíng,按理说那无耻之徒的功名合该被直接革除,为何今日他还能参加乡试?”
他同伴答得极快:“自然因为他有个好爹,整个惠州城中谁不知道尚家?也不知这人用了什么方法逃脱惩罚,想来定是一些肮脏至极的手段。出身好就是比旁人机会多些,这点你我不赞同也不行。”
参加乡试的秀才,大多数都是身世普通之辈。他的话立时激得许多人暗自点头,望着左温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恨不能将目光化为利刃,将那无耻之极的世家子弟直接戳个对穿。
若说先前他们只是鄙薄尚飞章的人品,此时这些秀才却真心实意感到了威胁。这世家子弟能够顺利逃脱惩罚,又焉知其会不会在乡试上也玩什么yīn损手段。他们既无仰仗更无后台,由此才格外恐慌。
眼见自家少爷被人如此鄙薄,左温身边的几位随从立时不高兴了。他们狠狠瞪了那些秀才几眼,方才还义愤填庸的人就沉默不语,着实懦弱极了。
若是普通人被人如此鄙薄与孤立,定然不会好受。左温面无表qíng地穿过人群,但他心中却并未有一丝惶恐之意。
毕竟原主抄袭诗词之事并不光彩,左温既然接手了原主的一切就合该替他逆转天命。错事已经犯下,辩驳亦徒劳无用。眼神又不能伤人,他又何惧之有?
可还未等左温走到大门前,他就听到有人故作无知地问道:“李家小姐不是尚飞章的未婚妻么,怎么她竟亲自送徐兄前来考试?”
左温回过头去,立时见到李秀雅与徐康安相隔数米一同而来。那二人坦坦dàngdàng并不避讳许多,尽管相隔遥远亦有化不开的qíng愫与暧昧。
第6章
在场诸多秀才谁都知道李秀雅是尚飞章的未婚妻,原主更是为了她才与徐康安直接对上。
但李家小姐并不来送她的未婚夫,却偏偏与徐康安走在一起,此等行为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架空世界对男女之防并不过分看重,未婚男女若经父母允许也可外出游玩。但若是订了婚成了亲,就不能三心二意放肆行事。
先前李秀雅并不敢与徐康安外出约会,全因她与尚飞章并未解除婚约。现今他们二人已经毫无顾忌,自然不会再低调。
原本那次文会结束之后,惠州城中就隐隐有传言说李家小姐要与尚飞章解除婚约,现今一看事qíng当真不出意外。
立时便有人瞥了左温几眼,不言而喻的幸灾乐祸。
上次尚飞章可谓是出了大丑。他不光被发现抄袭他人诗词,自己的未婚妻还被徐康安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