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如此。
先前xing格温软的左温,着实太过令人惊异。就算谢泰和占尽上风,也觉得那魔修必有后手。
左温在自己面前,再次言明底线与承诺,已然是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征兆。
如此才好,他所求之人,不就是如此倔qiáng孤傲?
“陛下的吩咐,臣必会遵守。”谢泰和轻轻俯身,凑到左温耳边道,“有来有往,才叫jiāo锋。有了对手,才叫博弈。”
“整个世间,唯有我与你有此等默契。”
那人的嘴唇,离左温脖颈只有些微距离。灼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难免让左温瑟缩了一刹。
“既然陛下不怕,又为何要躲?”谢泰和忽然笑了,眼中跳dàng着欢愉之意。
他在左温恼怒前,极快抽身离去,又淡淡道:“陛下所思所想,臣早已有所准备。你我之间,这等默契不必言说。”
与这心xing大变的太虚剑修合作,不亚于冒着天大风险。若他不能驾驭谢泰和,就会被那人吞吃入腹,再翻不了身。
左温恍如游走在悬崖边缘,随时都会跌入万丈深渊。如此莫名危险,也让人心绪激dàng。
也许是斩不断的孽缘,也许是天大的助力。答案尚未揭晓之前,谁又能妄下断言?
左温也微笑了。他们二人目光jiāo汇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久久未曾平息。
皇帝寝宫的大门,一关就是整整三日。就连司空承德,也不知晓温瑾qíng况如何。
他所有眼线,全被谢泰和粗bào直接地关押,竟来不及安cha人手。
就连不断出入寝宫的太医,也不敢对任何人透露消息。他们已然被谢泰和雷霆手段吓住了,谁也不愿去大牢走上一遭。
温瑜与司空承德就等在大殿之外,他已然有些激动不安。
司空承德倒是沉得住气,挺直的脊背没有半点颤抖。他见温瑜按耐不住,安抚般碰了碰他的手。
根本无济于事。少年虽然面上镇定,眉宇之中的期待之意,唯独自己能瞧得出来。
也难怪温瑜焦心。他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买通皇帝身边的宫女才让那人中了毒。
只要温瑾一死,整个天下必是温瑜囊中之物。就算上任皇帝死得不明不白,也自能抹消gān净。
那药物发作极快,更无解药。如果不出意料,温瑾早已成了一具尸体,唯独谢泰和qiáng撑着不愿认输罢了。
谁知谢泰和竟假借皇帝旨意,将他们二人传到此处。司空承德思考良久,终究决定带着温瑜进宫。
他与谢泰和两方局面僵持,只为等待最后的时机开战。抗旨不尊的罪名太大,纵然司空承德身为国师,也不能冒险。
以司空承德自身能为,几百名士兵也无法奈何他,他定能好好护住温瑜。
内侍缓缓打开大门,一道狭窄fèng隙逐步变宽,灿烂辉煌的大殿一寸寸展露出来。
无比的奢华与jīng致,让人根本舍不得眨眼。
尽管温瑜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他仍旧忍不住眯细了眼睛,目光不断追随着那道敞开的fèng隙。
他是以未来主人的态度,打量着这座大殿。
这件盘口长颈瓶是温瑾心爱之物,自己并不喜欢。等他登基之后,直接扔掉。那张紫檀圈椅他瞧着尚可,暂且留下也无妨。
等温瑜与司空承德,走到大殿正中央,才发现几十位大臣也在。更有一名跪坐在地的宫女,由几名侍卫严加看管。
那宫女面色惨白,隐约可以见到她身上斑驳血痕。她见到温瑜时,眼睛明亮一瞬,又极快地黯淡下来。
还好这奴才知趣,温瑜暗中点了点头。他目光一挪,落在正中央的二人身上,立时顿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死去的温瑾,竟好端端地活着。那人就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静如水,再无半点怯懦之qíng。
温瑾下方右首,身形修长的谢泰和肃手而立。
右为尊,以往都是司空承德居于右方,现今却被谢泰和占据。眼见此景,司空承德眉头微皱,又极快舒展开来。
谢泰和似笑非笑斜了司空承德一眼,是示威也是炫耀。
远远望去,那君臣二人竟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威严之意,就连温瑜也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温瑾还活着。那般猛烈的毒药,只需一滴,就能让三五个人直接猝死。
有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真是好啊。谢泰和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能换回温瑾一条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