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照青衫冷_作者:梓涵(42)

2017-06-25 梓涵

  见晏青衫不语她又加上一句:“这样两个有希望承位的人都死了,只要萧骋一死赤国必定大乱,主子正好可以乘乱发兵。”

  “可以了。”晏青衫起身,感觉头脑昏沉:“豫亲王死了,现在能领兵的将才就少之又少,梁思便有机会出头。而齐宣一族人虽然仍旧拥兵,但却早已对他们的圣上寒了心,策反也不会太难。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发兵了。”

  “那么请问晏公子,该怎么策反齐宣族人?”

  素心挤gān罗巾,缓缓替晏青衫擦拭脸面。

  “容易的紧。”晏青衫回应:“只需应承来日将我绑上齐府,任由他们处置便是。”

  素心闻言抬头,双眼耀出寒芒,直直钉入了晏青衫胸膛。

  “这么说,您宁愿来日被千刀万剐,也不愿取七爷xing命吗?”她一字一句道。

  晏青衫霍然抬头与她对视,目中已有了愠意。

  素心不服:“正因为如果豫亲王和小王爷都死了,七爷便也必须死,所以你才……”

  “够了!”晏青衫恨声吐了这两字,将帕子兜手摔入了铜盆,那水花立马溅了素心一头一脸。

  “知会你主子可以发兵了。”他平息了下心绪,向后倚上chuáng栏:“经过这次变故,东宫那边必定加qiáng防范,害小王爷是难上加难,还是别白白làng费时光了。”

  接下来的几日萧骋很是落寞。

  豫亲王萧乘风,是他三哥唯一的男xing子嗣。

  当日他一怒之下夺了萧凛城池,其实心间不是没有愧意,所以才在萧凛死后封萧乘风为太子,本意是将河山归还。

  可如今这金光灿灿的龙椅却害了他,害的他眼中容不下一个小小孩童。

  害的他落了晏青衫的套。

  看来有时候所谓仁慈其实才是把利刀,他的的确确不适合做一朝之君。

  他有些倦意,这倦意深入骨髓,让他想放弃一切。

  他开始想念沧州,那月牙湖畔斜斜的细风,如果能和所爱在那里安静偕老,应该才是真正的幸福。

  可惜的是这顿悟来的太迟,等他想放弃时,硝烟却从远处开始弥漫,一下扑将上来捆住了他手足。

  月氏国发兵了,来势凶猛,不过三日就破了兖州城关。

  刹那之间萧骋的心就安定下来,他坐上朝堂,神色犀利而镇定,点兵步将毫不犹豫,如一枚蒙尘已久的宝剑霍然出鞘。

  至少要先赢了这仗,他心间只有这个念想。

  不管来日如何,至少要先赢了这仗。

  jiāo锋数日后赤国大军节节败退,一路退让出了兖州,萧骋留在宫中,开始觉得每一寸足下之土都生出了刺,扎的他坐卧难安。

  亲自挂帅出征,这念头一旦兴起就无法遏止。

  他去了乾靖宫道别,不过几句话,没有相望泪眼依依惜别。

  “等我得胜归来。”

  他这么说也这么想,因这番去的是他曾驰骋十数年而无往不胜的沙场。

  出征那日晏青衫甚至不曾去送行,留在宫内照旧饮酒失神。

  关于这点锦瑟颇有微词,一日要念叨十遍以上:“你怎么都不去送行,七爷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显是放不下你。你还真是好狠的心。”

  念到约莫第一百遍时晏青衫有了反应,对牢晚饭吐了老大一口血。

  碧玉羹顿时变成了赤红色,一如他心间那团火焰。

  锦瑟顿时慌了神,抱住他不知如何是好。

  晏青衫掏出方帕子,擦gān净唇角血渍后冷冷开口:“我是好狠的心,谈到对七爷真心,怕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你说什么,什么,什么意思……”

  锦瑟一时不及反应,结结巴巴半天才接上这么一句。

  “我说什么你心里自然是有数。”

  晏青衫立起身,趔趔趄趄上了chuáng去,拿个冷脊背对着锦瑟的泪眼。

  锦瑟最后只好去了,隔日眼睛肿的象只桃子,晏青衫却是再不瞧她一眼。

  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争吵,从那之后晏青衫只是越来越冷淡。

  “你不用早起服侍我,有素心呢,她下手比你轻柔……”

  “饭你不必送了,有素心呢,多个人看着我反而吃不下……”

  “你不要总是眼泪汪汪好不好,瞧着都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