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擂鼓,jiāo错着,敲击两人耳膜。
慢慢放下雷海城的左腿,冷玄就着自己仍深埋体内的姿势翻过身,覆上少年躯体,亲着雷海城嘴角,喘息着低笑:“如何?”
他仍微微摇动腰身,轻柔碾磨着少年兀自兴奋不已的内里……
轻微的麻痹感如细小电流,窜升脊柱,雷海城急喘两声,却依然很要面子地道:“是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我。”
冷玄薄唇牵了牵,终是忍不住轻笑,退出了雷海城。拿披风替两人糙糙擦拭下身子,穿回了衣物。
他和雷海城,并排仰躺月光下,倾听着对方心跳,静待激dàng的心qíng缓慢平复。
多少年了,都未曾试过如此轻松……
只不知,这一刻,究竟能延续多久?……
左手突然被牢牢握住,他转头,雷海城正凝望着他。
“想什么?”看冷玄面色,虽在竭力掩饰,但仍旧流露出忧虑不安。
心事被看穿,冷玄也不再隐瞒,坐起身道:“我还是在想符青凤。”
“他既然在dòng里画上了三只乌guī,就是料到我们会识破他诈死,等着我们回去看。有作画嘲弄我们的时间,为什么不布下陷阱?擒获你我任何一人,应该都可加以利用。即便抓住无觞也好,如今风陵属国均在作乱,有个凉尹前王夫在手威胁敌军,总聊胜于无。”
他说着,朝帐篷望去,帐帘低垂,毫无动静。
雷海城也坐了起来,看了眼帐篷后便收回视线,暗忖那家伙准是在装睡!他蹙眉道:“也许符青凤觉得放了我们对他更有利?”
冷玄目光闪了闪,“不错。我刚才仔细想过了,他留着你我,当是希望天靖去对付西岐,或者说,让天靖和西岐先斗个两败俱伤,好让他从中渔利。”
“你的意思是,符青凤其实并未夺回西岐大权?”雷海城眉头皱得更紧。
原以为公子雪死后,符青凤当能重掌西岐,但看几天前临渊一战,符青凤设计坑杀西岐数万jīng兵,若说只是为了在风陵子民面前演场好戏,这代价未免太大。
他和冷玄之前的揣测,似乎都跟真相大有出入……
“我先前,一直猜错方向了。”冷玄目注早已成灰的火堆,缓缓道:“澜王说西岐国内反战声高涨,卫臻若迫于天靖压力不得不发兵,尽可遣些老弱兵将敷衍了事。可你我亲眼看到,西岐大军兵jīng马壮,这是为何?天靖已然开始撤军,西岐却继续攻打临渊,又是为何?”
他盯住雷海城,一字字地道:“只因为,西岐掌权之人比天靖更想夺下风陵,更急于除掉符青凤。而这人,雷海城,你认为可能是谁?”
被冷玄不容回避的沉黑双眸紧攫心神,雷海城知道冷玄心中早有答案,无非是要bī他开口,叹口气道:“公子雪。”
如果是公子雪,的确许多疑团都可以迎刃而解。
雷海城并非盲目轻信公子雪,未去梵夏前,他对公子雪其实一直都抱以戒心。只因那人身上始终迷雾层层,叫他看不透。
然而那只从巨石间探出的手却是怎么也灭不掉的事实……
他沉吟了一下,才正视冷玄。男人也看着他,还在等他下文。
“你所猜的确实很合qíng理,但他真的死了,被大pào轰塌的岩石给埋了起来。我亲眼看到,那几块巨石每块都有万斤重,他只有一只手露在了石头外面……”
当日那qíng景重现眼前,雷海城胸口一涩。
冷玄低头,思索良久终于道:“你我也亲眼看到了符青凤服毒自尽,结果还活着……”
“不说这些了,好不好?”发现但凡提起公子雪,两人看法必然相左,次次破坏两人间的好气氛,雷海城打断冷玄话音,见男人神色微变,他紧了紧冷玄的手,微笑道:“天都快亮了,抓紧时间睡会儿,还要赶路回天靖。”
冷玄默然半晌,才反手握住雷海城手掌,叹道:“但愿我猜得不对。”
他轻笑了笑,忽然认真地问:“倘若有朝一日,我与原千雪对峙,你会如何?”
雷海城微微一震,想起那个秋日午后,公子雪也提过类似的问题,一时竟不知何以作答。
眼看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飞快掠过男人黑眸,雷海城开口刚说了个“我”字,一声尖锐的长啸倏忽划开长夜,在空旷的原野上更显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