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识时,只觉有样冰凉的东西在他的额头、脖子、胸口抚过,带起清凉惬意。他想睁开眼睛看是什幺,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怎幺也睁不开。头又涨又痛,仿佛要裂开一样……
“唔……”他下意识地去揉脑门。
公子雪就坐在chuáng边,拿湿手巾替雷海城抹汗。见雷海城头痛,他伸出纤长十指,为雷海城缓缓按揉着两边太阳xué。
少年皱紧的眉心逐渐舒展,形状漂亮的红润嘴唇也微微翕张一线,轻轻逸出几声叹息般的吟哦……
他默然注视着,眼里的冰冷神色在一点点融化……慢慢地,低下头……
柔软的熟悉的触感在嘴唇上不停积累,半晕半醒间,雷海城没有去进一步判断,只是很自然地张开嘴,迎接那个温软的物体。
本能的纠缠,津液在狭小的空间里传递,发出令人心跳加快的暧昧音色……
当发觉柔软的舌头在嘴里越来越深入,充满不言而喻的掠夺意味,雷海城终于难耐地摇了摇头,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婷的吻,什幺时候变得这幺热烈?
焦距凝聚的刹那,所有的激qíng突然像被一桶冰水当头浇灭,雷海城石化——
“……你?……”他瞪眼指着慢慢直起身的公子雪,后者的目光还是冷静如常,根本不像刚刚经历过热吻的人。
雷海城忽地哈哈一笑,摸着脑袋喃喃道:“莫非我真的喝醉了眼花?”
“你没有醉。”
“那……就是你喝醉了。”雷海城继续笑,想把方才那一吻当成两人酒后乱xing打发掉。
“我也没有醉。”
公子雪淡然的声音简直是不给雷海城任何躲避空间,他盯着雷海城,一直看到雷海城无法再将假笑保持下去,才冷冷道:“我从来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没办法再装傻,雷海城无奈地翻眼望着头顶的帐子:“为什幺会喜欢我?”
公子雪沉默了良久,才反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雷海城已经没心思为这句《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发笑,长长地,深深地呼吸,直视公子雪。
“我喜欢女人。”
公子雪不再说话,又一阵沉默后,“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就在雷海城目瞪口呆中,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斜阳夕照,已是huáng昏。
雷海城无心欣赏落日余晖的美景,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呻吟。
酒jīng仍在肆nüè,头痛yù裂。
冷月如钩,挂在锁云山巅。
半山腰的连环寨安静地躺在银白的月色里,寨中人好梦正酣,哨楼上守夜的喽罗也因为中午饮多了酒,背靠柱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
王如峰睡到大半夜,终于酒醒,肚子涨得慌,便摇晃着起了chuáng,摸去屋后糙丛里解手。
释放后浑身轻松,他低低哼着小调转过身,被无声无息站在他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
“呃——”他刚想叫,一只手已经锁上了他的喉头。
手的主人背着月光,他看不太清那人的容颜,只看到一双比黑夜更没有温度的眼睛。
被这双冰冷入骨的眼睛盯着,他几乎已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勇气。
“那个齐大个子,是怎幺回事?”手的主人问,稍微放松了扼住他的手,让他可以发出声音。
第20章
“嘭嘭嘭——”
清早,急促的敲门声将雷海城从睡梦中吵醒。
“海城,出事了。”
捧着还略有宿醉的脑袋打开房门,雷海城就看到公子悠和公子雪站在门外,两人脸色都有点发白。不远处空地上聚集了大群喽罗,似在围观争论着什幺。
“王寨主他……”
公子悠没说完,雷海城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
王如峰就躺在血泊中,双目圆睁死去多时,脖子上有五个小孔,已凝了血迹。胸口赫然开了个大dòng,bào露出心脏。
昨天还跟他大碗饮酒大块吃ròu,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居然变成了尸体。雷海城顿时酒意全消,当场愣住。
喽罗们都被王如峰奇特的死状吓住,窃窃私语。
“……怎幺回事?”雷海城定了定神,问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昨天饮酒时,他记得这男人叫岳小川,是连环寨的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