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凯不知道他寄照片的事,回忆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啊,一切正常。”
史南星定定地盯着他:“……你确定?”
得到祁凯肯定的答复,他脑袋里的乱序立刻纠结成了一团。怎么可能呢?他年前已经寄了三次照片,难不成肖家长辈真的一次都没有看到?肖驰真能把事做的那么滴水不漏?
他不愿相信这个猜测,但回忆起对方以往的作风,偏偏又不得不承认很有可能。
想着此刻的肖驰说不准还在一边跟林惊蛰浓qíng蜜意一边在家人面前道貌岸然,史南星心中便泛起针刺般的不甘。好好的一个新年,凭什么对方过得和乐融融,自己就活该如此凄惨?更何况他当下的模样全都是那俩人给害的!要不是心不在焉,他怎么会把车开进护城河里?要不是当时伤得太重,他怎么会直到大年三十才被允许出院?要不是三十晚上碰上林惊蛰迎面出来的车,他怎么会摸黑到雪地里寻找胎痕?
更别提肖驰和林惊蛰还联手骗走了他百分之十的四风广场的股份!综上所述,此仇不共戴天。
他神qíngyīn沉,胸口燃起了一种誓不罢休的执拗,只苦于自己现在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
审视的目光在祁凯身上一寸一寸地剐过,史南星揣度着对方是否有能力去完成自己的嘱托。
祁凯睁大眼睛与他对视,智商透过瞳孔流淌出来,浇得史南星心中一片凄凉。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蠢货,能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好了。
因此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仍孤军奋战,朝祁凯吩咐:“等正月过了…你帮我去做件事…”
祁凯显然不知道自己敬爱的舅舅想gān些什么,但下意识就痛快点头:“行啊。”
“等年假过去…找关系联系几个…能进肖驰他爸单位的人…帮我送点东西。”他这么说着,想到了什么,又加上一句,“还有…准备点钱…年假之后沙蓬会来燕市…我答应了先给他两千万…是他帮我们跑国内关系垫付的订金…这当中一定不能出差错。”
“沙蓬要来了?”前头那件事对祁凯来说显然没有后头这一件重要,一听这个消息他眼神立马就亮了,“这次我可以见他了么?”
史南星疲惫地叹息了一声,天有不测风云,要不是他伤成这样,沙蓬那么隐秘重要的路子,他绝不会轻易介绍给祁凯认识。
那可是一条掘金道,摇钱树,越多人知晓就越容易出变故。
至于肖驰那边,过完正月再说吧,他不可能看着那对狗男男接着过安生日子。
肖驰手再长,管得了家里,难不成还能看得住爹妈的单位?既然照片寄到家里会被拦截下来,史南星索xing将目标瞄得更加jīng准。倘若这样仍不能成事,那他只有更废周章一些,直接将整个大院闹得沸沸扬扬了。
只可惜千算万算,史南星仍旧没想到,意外竟会发生在如此想象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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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上午,林惊蛰还没睡醒便被铃声吵醒,他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胳膊还抱着肖驰赤luǒ的腰。肖驰表qíng十分严肃,用词也十分简短,说话时抽空向下瞥了一眼,对上林惊蛰迷茫的眼神,眼神立刻柔和了,充满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林惊蛰爬起来一些,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打哈欠,肖驰就这么抱着他,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你统计一下具体qíng况,晚些我到公司以后jiāo给我。”
看起来应该是挺严重的问题,肖驰挂断电话后林惊蛰立刻询问:“怎么了?”
“燕市市政有批新的设施审批下来了,迅驰在东城一个在建的楼盘旁边要新规划一个少年宫,综合楼对面会开一个美术馆。”
林惊蛰所有的瞌睡都被这简短的一句话给挥开了,他一个激灵坐起身,下一秒chuáng头的电话紧随其后地开始尖叫,他接通来,那头便匆匆传出邓麦的汇报:“林哥,今早发布的消息,我们综合楼对面批下一家美术馆。”
林惊蛰其实已经有所准备,二中路美术馆后世在燕市文艺圈里很有些名望,除了美术馆,城北日后还会搬进新的政府大楼和一个超级大的体育馆,这些林惊蛰都有印象,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成的而已。
而当下,他记忆中的城市终于一点一点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模样,林惊蛰迅速起身,示意肖驰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然后一边挤牙膏一边给还在等待的邓麦回复:“通知毛冬青立刻召集小组开会,我半小时之内赶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