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亭内地面却是一路下沉。少时停下,亭内四下是石壁,只有一面有空,外间光线落入。
胡天思忖,难道棉林在地下?
棉二大步走出去,众人跟随其后。
胡天出得亭子,一道qiáng光直照上来。胡天抬手遮住眼睛,片刻后再睁开,目瞪口呆。
长空当头,日光明媚。此时他脚踩一处平台,琉璃铸成,一望无际。琉璃台上无数圆坑,每一个坑中冒出一丛树尖。
再细看,琉璃台下又是一层琉璃台。台上行走多是拳头大的蚂蚁,或在树上采籽,或在琉璃台上运送,忙忙碌碌。
再向下还似有琉璃台。不知几数。
胡天好奇:“琉璃台面有多少层?”
棉二闻言转头:“当有百层。此间是细妆木。细妆木籽多,且全树细密分布,故而台层多些。”
果不其然,走了片刻,便见树尖枝叶由细针样变成了宽阔叶面。再向琉璃台下看,流理台也不甚细密。
棉二道:“此处是酸浆木。”
易箜问:“可是做酸浆妖酒的酸浆木?”
棉二回头,诧异看向易箜:“这些酸浆木只有百年,做不出妖酒来。得要千年的方可。你同乌兰界有联络?”
易箜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师兄,酸浆妖酒给过我一壶酒来着。”
胡天没好气,拍易箜:“是我给你酸浆妖酒,不是酸浆妖酒给你的!”
易箜点头如啄米:“是是是。”
胡天发愁,易箜这要怎么做买卖,接沈桉的衣钵?
胡天又上前同棉二聊:“我还以为酸浆妖酒是天梯楼做的呢?还给他们去信要买。倒是白费工夫了。”
“非也。”棉二笑道,“我等只提供酸浆木,做法却只天梯楼的人知晓。”
说话时,到了一处梯道。众人拾阶而下。再观琉璃台,有些间隔三丈,有些间隔只两拳。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到了最低层。最底层一片huáng土。
此时光线暗了不少,却也能视物。头顶琉璃台三丈高,四下都是树gān。树gān周围一圈蓝色长带环绕,波光粼粼,好似湖水。
胡天好奇凑近要去看。
花困拦在他前面,叉腰道:“喂,这些是灌溉的泉水。你们人族气息杂乱,碰到了污了树,树种品质会变差的!”
胡天挑眉,看向一边去。
叶桑悻悻收手:“我还没碰到。”
花困立刻扭捏,蹭到叶桑面前:“桑桑姐姐,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不会把树碰坏掉的!”
沈桉连忙赞同:“花困说得极有道理,胡天那泼皮,碰什么都会坏。”
“沈老头,”胡天手上比划了“二”“八”两个数,道,“否则我就戳穿你,搅了你的小算盘。”
沈桉瞠目结舌:“你这个小兔崽子……”
胡天作势要去同叶桑说话。
沈桉咬牙切齿:“二八就二八。”
胡天贼笑。
此时棉二将派取牌掷于地上,“咔嗒”脆响。再击掌三次。
前方一处huáng土开启,一个矮桩升起来。
棉二上前去,抬起手拍树桩。树桩上,浮起一捧树种。
树种晶莹,偶见一二泛绿的。
棉二道:“百年chūn木,细妆树种三千颗……”
“咳咳,稍等。”沈桉轻咳几声,看向花困。
花困却只在一边抓着叶桑衣袖。将前番“最新的”“最好的”树种那番话抛在了脑后。
沈桉急得踹了易箜一脚,冲他挤眉弄眼。
易箜一脸茫然。
胡天此时也急了。虽他同沈桉不对付,但沈桉可是给他师父赚钱的。
胡天忙上前去,推开易箜,冲沈桉说:“沈老头,你这货定的,品质如此差!此番定然是败了我师父的钱,小心回去被剥皮。”
“放屁!家主从没……”沈桉没说完,便见胡天冲他挤眉毛。
沈桉一拍大腿,顿时入戏,捶胸顿足:“家主虽从没责罚过老朽。可此次败了家主的钱财,老朽可是活不下去了!”
花困闻言,这才拍脑袋。她冲上前,一脚踹开胡天,冲棉二讲:“既然换最新最好的细妆树种来。老头儿你是好的,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