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启道:“却也是如此,还请汤庄主控诉之前,拿出证据来。”
“狡辩!”汤锋御大怒,“那此事不提,你毁我庄品鉴会、又伤了一众修士,却是证据确凿。”
此时汤锋御身后,此番跟随他而来的修士,纷纷点头。又有十来个弟子抬着三张藤chuáng,自山道上得封顶来。
此番事故,花底人间中另六个修士,重伤已死了一个,两个尚在昏迷。还有三个,因离钟离湛远,捡了一条命,好歹醒了。
这三个修士被汤锋御请来做证,此时到得首溪峰峰顶湖畔。
汤锋御问:“还请诸君将花底人间之中所见,再讲一遍。”
不过就是,这几人进入花底人间,正同妄念争斗,忽而琉璃破裂,不及反应,就是爆炸。他三人再醒来,个个受了大损伤。
其中一个,指着胡天道:“吾当时见此子将一物掷入花底人间中心,继而剑意爆裂。”
胡天面对指责,却是犹豫。此事到底是善水宗的丑事,当讲不当讲?
胡天思忖片刻:“这件事,我要私下讲……”
“放肆。”刘眩鹤呵斥,“你已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丢尽我若水部脸面。还有什么资格要求私下讲?我尚未通报宗主,就是怕你……”
“刘师兄,慎言!”周之启怒道,“宗主公正,便是来了,也必不会法外容qíng!”
“我倒是觉得宋弘德来了才好,若是穆尊来了,更是好上加好!”汤锋御皮笑ròu不笑,“他二人,要是知道胡天是个魔徒,定然亲自手刃,哪里还需要我等在此讨伐?”
此话一出,四周立时一片抽气声。
赵菁铧也是瞪大眼,退后一步,瞪向胡天:“这是如何?”
魔徒乃是人族最唾弃的一群人。
盖因魔族本身,虽是与人族有冲突,但不会无辜加害人族,更不会残杀同族。
但魔徒修炼魔功,却要抛弃人xing。瓶颈之时,为了斩断人世牵挂,多半魔徒会残杀同族,父母亲朋乃至妻儿道侣。他们犯下滔天罪孽,只为成魔。
故而指控胡天是魔徒,实是诛心。
胡天知道,这罪孽若是扣在自己脑袋上,他今日必死,归彦怕也难逃。
胡天速即否认:“我不是。”
“你不是,那剑气之中裹挟的魔气,又是从哪里来?”汤锋御说着,拿出一块琉璃。
这琉璃正是前番花底人间的残骸。
汤锋御举起残骸:“请诸位看来!此块琉璃之上,剑意裹挟之下,还有一丝魔气!且有众人作证,花底人间被损毁后,此子身上自有一股魔气在。”
那却是因着胡天挡住归彦、叶桑,靠着爆炸中心最近,便是沾了魔气。
“我不是魔徒,且若非是我,你们都死了。师尊所赐小罗盘,便是方才那位说的,我扔进花底人间中心的物什。若非是我启用那物,挡住了花底人间中的阵法,就会波及到外界。”
“对了。”胡天木然,“我挡住的阵法叫,魔裂绝杀阵。”
“魔裂绝杀阵!”汤锋御大骇,“你且莫信口雌huáng。那阵法及其隐秘,你为何知道?必是练过。”
“少见多怪。我有神通,阵读启心术。”胡天冷漠,“你们若非说我是魔徒,便是搞个东西来,测测我身上现下还是不是有魔气。”
周之启皱眉:“魔徒定然不是叶桑,若又不是你,归彦又是你的灵shòu,那只能是……”
周之启骤然抬头看向刘眩鹤。
那魔徒只能是钟离湛了。钟离湛方入上善部不久。能用魔裂绝杀阵,那绝非是登入上善部之后成为魔徒的。如此便只能是在刘眩鹤教导时,钟离湛成了魔徒。
魔徒一事,不管放在何处都是天大的耻rǔ。出得魔徒,教导师尊必是失责的。
“不可能!钟离湛绝非魔徒,尔等莫要污蔑于我。”刘眩鹤bào怒,冲上去抓住胡天残破衣领,“胡天小儿,你吃了虎豹雷虫之心,还是饮了渊碎之水,竟敢如此信口开河!自己犯下滔天罪行,却要将污水泼给钟离湛。”
归彦见状,咬牙:“放开阿天!”
胡天冲归彦摇头,归彦仍是凶神恶煞。
胡天看着刘眩鹤丑态毕露,不言不语,向后退了退,身体用力,扯回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