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壳了。
一是感激于富商的恩德,二是他也无处可去,便gān脆在安河村宗祠里的水井里住了下来。
虽然破了壳,但是耐不住空气中灵气涣散,修炼艰难,他虽然自诩出身高贵,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本事。
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帮着村里人赶一赶地里的蝗虫,归还一些失踪物品什么的,偶尔救一下失足的落水孩童。
倒是没想到就是这么点小事qíng,让他成了安河村村民口口相传的神物。
连带着他的牌位也进了安河村的宗祠,日日享受香火供奉。
得益于这份香火,他总算是勉qiáng有了保身的能力。
直到百年之后,一场地震袭击了安河村,大甲鱼拼进全身气力,勉qiáng保全了安河村上下之后,便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百年之后,安河村还是那个安河村,人却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他亲眼目睹着这些安河村人因而连年的战乱,穷困潦倒,溺婴,易子而食更是常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安河村人埋在泉山岗上的死婴已经成了势。
他没得选择,靠着汲取安河村人供奉的香火,勉qiáng把泉山岗上的婴魂镇压了下来。
就这样僵持的局面维持到华国成立,大动乱爆发,又结束。
新建立的宗祠里没有他的位置。
没了香火的供奉,他只能靠透支自己体内的生气来镇压那些婴魂,直到他体内的生气不足以再维持他的形体,他退化了,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大甲鱼。
然后被人抓住,一路卖到京城,被江一执救了下来。
韩知非看着山腰上在煞气的攻击下,越来越黯淡的金光,忍不住的问江一执:“前辈,要是金光全部消失了会怎么样?”
江一执面不改色:“他会死。”
被大甲鱼用来抵御煞气的是他身体里最后的生气,生气耗尽,一命呜呼。
他哪里不明白江一执的意图。
灭了这块凶地的地灵,那些婴魂就没了依靠,她们的尸骨埋在这里,她们将来复了仇,也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老老实实的转世投胎,要么一辈子困在这里。
说白了,江一执并不放心这些婴魂,他担心她们会在复了仇之后,跑出去为非作歹。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要断了她们的后路。
他看了看四周,他在这泉山岗上活了几百年,更知道这块凶地的前身,其实是一个惊天龙xué,只是后来,被这些婴魂的怨气侵袭,变成了现在饿虎下山的凶地。
江一执什么都没说,但他明白,江一执给了他俩个选择。
点了这凶地的xué之后,bī地灵现身。
要么趁机吞了他,地灵一死,婴魂就没了寄身的地方,安河村的村民也逃不过一个死字。而他则勉qiáng算是替天行道,天道自然会有功德降下,他也能借此机会恢复原身。
要么拼尽自身的血脉将地灵净化,惊天龙xué重现于世,新生的地灵必然回将身上所有的污物悉数除去,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埋在泉山岗上的婴魂。
而没了婴魂的威胁,安河村上下自然得以保全。
一边是恩人后裔,一边是自己的xing命。
大甲鱼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看着下方几乎微不可见的金光,韩知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刻,大甲鱼动了。
他守护了安河村上下五百年,如今,他早就不欠他们了。
他抬起左爪,猛的扎进了身前的泥地里。
一束功德金光划破长空,直奔大甲鱼而来。
他张开口,将泥地中被bī出来的地灵一口吞入。
地灵哪里肯就范,在大甲鱼的胸腔中扑腾了一会儿之后,即将破体而出。
可他没有机会了。
下一刻,功德金光钻进大甲鱼的身体中,瞬间将不停挣扎的地灵碾压成了粉末。
感受到全身上下充沛的生气,大甲鱼不仅仰天长啸一声:“嗷——”
刺耳的吼叫声传来,韩知非脸色一白,拼命的捂住耳朵。
五分钟之后,金光散去。
江一执两人迫不及待的往山腰上飞去,只是现场哪里还有大甲鱼的身影。
安河村里。
“韩大师——”安卓南眼巴巴的看着韩知非,就在刚才,那些赵氏地产考察队的人纷纷恢复了年轻,但是他们这些安河村的村民却还是之前那副样子,他能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