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静默的紫色身影骤然转了过来,看向他们,叶无澜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那道紫色妖野鬼魅身姿,没有反驳。
其实也不算是演一场戏,不过是昨日白暮辰将一幅画像扔在她面前。
那画像,不知白暮辰是用什么方法才叫人在已经被封了四年的岳府里找到的,从那画像的颜色与题诗还有印章上看去,那是岳迁的小妾余氏生前的画前,是很多年前由岳迁亲手所画。
曾经她在岳府里一直想找,却没有找到,她一直不敢确信岳迁是不是她爹爹,岳迁说她长的与余氏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她一直找不到证据,最后她承认了这个父亲,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从没有尝过父爱的她便就这样沦陷在这种温qíng之中,选择糊涂的就这过下去,毕竟父亲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又新鲜,更又来之不易。
直到昨天,她看见那张画像后,没有什么qiáng烈的反映,只是沉默不语。
余氏的模样与她一点都不一像,完全没有一点点相像的地方,岳家人也骗了她。
白暮辰与她打了个赌,要她配合他一天,如果长孙憬焕在这般qíng形之下还不现出真身,他便不再针对长孙憬焕。
叶无澜虽然犹疑自己的身世,但是没有同意跟白暮辰一直演这场戏,可是白暮辰却是一步一步推动着她,在吃饭时亦是表现的仿佛对她占有yù极qiáng,仿佛对她感qíng已深,让长孙憬焕误会。
直到他吃饱喝足离开之前,扔下那样一句话,如深水炸弹一般投在了她与长孙憬焕之间。
这场戏她从未配合过,又或者,是她自欺欺人的一直不肯去寻找这个真正的答案。
她演的太过认真……又或者,她一直都在认真……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
她是真的希望,长孙憬焕只是长孙憬焕而己。
周遭的空气的都冷了下来,叶无澜惨然一笑,静静望着那道身影,感觉到他四周蔓延出的冰冷,她知道,她成功的让他生气了。
无论她是真的设计他还是没有,到头来,答案还是一样的。
冷。
那一股冷直冻结在她眼底,她死寂一般的表qíng冷冷的望着那道紫色:“我叶无澜此生最愚蠢的事便是一开始便相信了你的善良和美好,直到最后无法自拔,即便明明知道很多事qíng都不对,却自欺欺人到现在。”
“长孙憬焕,你真是一个成功的骗子……”
“骗了我的身,骗了我的心,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耐心骗我一辈子?”
轻风chuī过,chuī起她阵阵发丝轻扬,她忽然一笑:“是不是当年在雪谷中你我初见的那一刻,我便成了你亲自选中的棋子?什么柳意什么比武什么那些姑娘的优秀,不过是一场闹剧,最终,我才是你选中的棋子!”
“从阗安城那一步一步,直到我莫名奇妙的被接进岳家,从一个对于一切都算是局外之人的无事一身轻的叶无澜变成了如今满身是仇恨的叶无澜。”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你塑造了这样一个我,看着我去争,我去抢,我去夺,看着我在你身边像个傻子一样卖命。”
“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楚过来,那些所有我一直想不通的事。那些巧合,那些一切的一切……”
叶无澜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道站立许久的紫色身影:“这些时日,我之所不愿去想,不愿去问,不去寻找这个答案,就是因为你承诺过我,你说过你长孙憬焕绝对不会欺骗我!”
“到头来,原来是我叶无澜这般的傻。”
“我竟然会相信你……我竟然会被你一步一步推着走到如今的地步……”
“长孙憬焕。”她压抑着,用着尽量平静的声音轻声说:“你会付出代价的,一定。”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风一chuī就会散去。
说着,她向后缓缓退步,白暮辰略有些忧心的看着她那脸上诡异的笑。
他猜到无澜在得知真相后会多么的愤怒,或许会不顾xing命的疯了一样的要杀了长孙憬焕,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可是她的这种平静,却反倒让人觉得可怕。
叶无澜冷笑着,转身便要走,白暮辰担心她会出事,索xing快步跟上她:“无澜。”